儘管心裡已經清楚,心愛之人早已不在世上,但當真聽到這個答案時,楊志宏依然還是充滿了悲傷。整整二十七年的苦楚、思念、不甘憤懣一下轉為男兒淚傾瀉而出,從枕頭下取出一張當年的照片,捧著泣不成聲。
良久,楊志宏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聽可以再見蕭清荷,尤其心愛之人還保持著當年的模樣時,這個男人又開始激動起來,不安地滿屋子走動著,請求我帶他去看她。
得知見面定在兩天後的晚上,這個男人頓時又開始倒騰自己,又是剪頭髮,又是刮鬍子的,還翻箱倒櫃找起了合身的衣服。
兩天後的傍晚,走進店子時,這個男人已經是煥然一新,滿臉的滄桑消失了不少,還噴上了髮膠,身上的西裝雖然一看就有了些年頭,但並未褪色,熨燙得極為整潔,整個人精神抖擻,彷彿一夜之間年輕了一二十歲。
吃過晚飯,在楊志宏淡淡的不安中等到九點後,我們開上臨時租來的車,往玻璃廠趕去。
一同前往的,當然還有迫不及待要展示水性的袁爛人,另外還有張曉微。得知一些內情後,這個小女人說什麼也要來,拗不過她的堅持,加上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提出要求,我也只好同意了。
還有芸姐這妖精,如果不是要帶孩子,她也想來看熱鬧。
說來奇怪,剛開始出門時,袁姓爛人還一臉興奮的顯擺,和張曉微吹噓他水性如何如何,可隨著我驅車駛向西郊,一點點接近老菸廠那一片時,這傢伙卻逐漸沒了聲音,表情也開始變得嚴肅,一副熊樣。
不應該啊,這麼大的事,我當然不可能騙著他幹,所以這傢伙從一開始就知道,此行要下水撈屍骨,當時他可是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的,怎麼現在卻慫了?
“你咋了?便秘?拉稀?”發現他不對勁,我趕緊問。
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出神,袁金柱猛然驚醒過來,有些緊張的看看窗外,搖頭道:“沒,沒事。”
“那是怕了?誒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趁早說,我好趕緊想別的辦法,別坑人好不。”我水性也就是個能在小池塘裡撲騰幾下的水平,真下水只會給人添麻煩,所以等會下水的主力得是這傢伙。
關鍵時候,他若是拉稀擺帶,此行可就難辦了。
袁金柱十分不自然地笑了笑:“可以的話,要不……找別人試試看?我突然胃有點痛,想去醫院看一下……”
“我X你大爺!”我連忙靠邊停了下來,心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狗X的果然極不靠譜,根本信不得!
見我動怒,袁金柱不禁更加尷尬了,心虛的埋下頭,不敢再看我。
“到底怎麼回事?”隨著冷靜下來,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傢伙雖然滿嘴火車,為人沒譜,但既然這次來了沒走,就說明他是真心想留的。既然真心想留,又怎麼會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