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床一日,唐芣苡精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第二日便叫來張媽媽詢問宮中禮儀。許是厲瑾玉交代過,張月娘只告訴了一些注意事宜,其他的也不多說了。唐芣苡想要再多學一些,張月娘也以她身體不好,注意休息為由拒絕了。
進宮那日,唐芣苡早早起床了,梳洗一番後,晨星便在一旁伺候著梳妝打扮了。開啟厲瑾玉備好的妝奩,裡面的首飾都華貴得很,滿眼的珠光寶氣,恐招搖了些,便從自己從蘇陽帶來的首飾裡面挑了幾件。
厲瑾玉早已在大廳等著,見唐芣苡收拾妥當前來,嘴角微微一笑,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對她說道:“走吧。”便大步流星出門去。
唐芣苡和晨星單乘一輛馬車,而厲瑾玉則是騎了一匹馬。到了宮門口,馬車換了轎輦,二人便同乘一方轎輦。唐芣苡坐在一旁,沒有言語,而厲瑾玉也不知說些什麼,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他看她輕握拳頭,食指和大拇指捏著袖口,自然明白她的緊張。他從袖中拿出一個木蘭簪,上前簪在她髮間。
唐芣苡沒有想到他有此舉動,竟一時間忘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厲瑾玉許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禮,手上的木蘭簪還沒有插好,便鬆了手,坐回去了。
“你,為什麼會隨身帶著女子髮簪?”唐芣苡一臉緋紅,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厲瑾玉用手挑開一角窗布,順著空隙向外頭望了一眼,說:“要到了,待會不必拘謹。”
見他迴避了自己的問題,唐芣苡便不再言語了,抬手整理了頭上的髮簪,臉上也熱得很。
轎輦最後停在太后的永安宮門口。厲瑾玉向唐芣苡簡單介紹了一番,便帶著她進去了。此刻周氏正在院內逗著鳥,見著二人前來,將手中鳥食遞與一旁的宮婢手中,取來帕子擦了擦手。
“母后。”
“太后。”
二人紛紛行了禮。太后微微一笑,瞧著站在厲瑾玉一旁的唐芣苡。面目清秀,不妖不饒,果然是江南水養出來的姑娘。穿一身茜紅水月裙,梳飛仙髻,頭上簪著一隻百合簪,從旁又斜插了一隻木蘭簪,耳上墜一對滴水玉耳墜。看久了宮牆內的濃妝豔裹,這樣清麗打扮反倒舒服。
“容貌倒是相配。聽皇帝說,尚在孝期?”
“是。”
“父母雙亡的命,硬了些。”
唐芣苡低頭不語,厲瑾玉上前回了太后,道:“母后,芣苡第一次進宮,我帶她四處逛逛吧。”
皇宮景緻的確是外面不可比擬的,唐芣苡卻無心觀賞。滿腦子都是太后的那句“父母雙亡的命,硬了些。”真真是自己命太硬了嗎?
厲瑾玉看她從永安宮裡出來,情緒就低落得很,自然明白是何緣由,只是不知如何寬慰,也沉默不語的陪著她走著。
到了入宴時間,二人由宮人帶著,入了席。上座便是東萊國皇帝厲擎蒼了,今日他只穿了一件暗黃色的常服,玉冠挽發,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給人親近不了的感覺。只見他向厲瑾玉舉了酒杯,道:“今日之宴,都是為穆王而設,我在此祝穆王覓得佳人。”話畢,便一飲而盡。
厲瑾玉也跟著將杯中酒全數飲下。
席間有許多人向唐芣苡舉杯,厲瑾玉都一一攔下了。一輪下來,本來酒量不錯的他,臉上還飄了些紅霞,有言語輕薄的王爺見狀連連打笑道:“僅僅婚配,瑾玉就護妻如此,日後可不得懼內了呀,哈哈哈哈。”
幾番言語後,宴中人才收了話語,專注各自案上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