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
張墨塵猛的拉開袖子,可手臂上除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外並沒有其他症狀,隨後意念遊走全身也未發現中毒跡象。
“好玩麼?”一把抓住甘龍的領口,張墨塵笑問道,只是那笑讓人脊背發涼。
“真,真有毒!”甘龍的表情有些精彩。
“那為何我沒中毒?”
“我...我哪知道啊!”
鬆開手,將甘龍推到地上,張墨塵緩緩站起,眉頭輕輕一皺。
這種時候,於情於理甘龍都不會開這種低階的玩笑,既然真的是毒箭,為何沒有一點跡象?現在換成張墨塵驚愕了。
毒是中了,不過是那被緊緊壓制在丹田內的七步蛇毒,和甘龍沒有一毛錢關係,張墨塵百思不得其解,片刻後嘴角發出一道輕聲自嘲。
“孃的,我還巴不得再中毒?”
不再糾結毒箭的事,張墨塵再次俯身蹲下,順手將甘龍拉著坐起來,只不過,一抹狡猾從漆黑的眸子中閃過,如夜空中的流星,轉瞬即逝,讓人毫無察覺。
“活路、死路,選一個吧?”張墨塵面無表情等待著回答。
“活路,活路!”話未落音,甘龍的聲音急忙響起。
嘴角揚起弧度,張墨塵湊到甘龍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後者的表情立馬僵硬起來。
看了看木頭人一樣的甘龍,張墨塵微微一笑,道:“怎麼樣?”
“少俠,能、能不能換個條件?”短短的幾秒時間,甘龍的腦海裡已經設想出了自己幾百種死法,當下一臉苦澀的哀求道。
輕輕搖了搖頭,張墨塵緩緩站了起來,笑道:“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賭一把,再說,演戲不正是你拿手的麼?”
雙唇欲張又闔,片刻後甘龍沉重的點了點頭,人生頭一次覺得選擇是那麼的艱難。
嘴角上揚,張墨塵朝著荀柯使了個眼色後對著城外走去,後者心領神會,將癱坐在地上的甘龍架起,和酋長嘰裡咕嚕說了幾句,緊隨而去。
經過一番折騰,黑暗漸退,天色朦朧,那距離風暴要塞十公里的安靜山谷裡,隨著震耳的踩踏聲漸入耳畔,群鳥驚飛,塵土滾滾,一臺臺大型的木製投石車在十幾個壯漢的推拉下,將地面碾壓出深深的輪印。
和曼月國的將士相比,這個浩浩蕩蕩捲來的洪潮清一色的黑色,就連半空中迎風飄揚的軍旗也是讓人心生凝重的漆黑。利刃在鞘,卻鋒芒必現;戎裝裹身,卻目如冰川,一眼望去便知這是一支虎狼之師。
腳步踏地聲、鎧甲震動聲,共同組成了這二十萬大軍的進軍主旋律,崎嶇山路變成了一馬平川,山高林密變成了豁達曠野,流火大軍的推進速度不快,卻遇山開山,遇水劈水,浩浩蕩蕩,威武霸氣。
那中軍位置是十道身著重甲、手持重兵、騎跨駿馬的人,他們邊走邊看,周圍的一草一木都成了它們的警戒物件,不過,雖然是保持著警惕,還是能從眼神裡看出一絲不屑,這不是夜郎自大的狂傲,而且實力帶來的自信,因為他們是流火十大戰神。
十大戰神顯然是流火國最威猛的將軍,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知道他們腳下堆積了多少白骨,手裡握了多少性命。但,今天,他們並非主角,因為在他們的中間,一匹全身紫黑的高頭大馬上正坐著一個從頭到腳都微微散發著帝王威嚴氣息的男人,他便是甘龍的親生父親,流火國的國主,弘炎!
弘炎面色沉穩,即便是長途奔襲也看不出一絲疲倦,相反,或許馬上就能嚐到敵人血肉的美味,古井般的眸子裡盡有一抹興奮。
弘炎手臂輕揮,向右手邊的一個大將示意加快行軍,不過手臂剛剛落下,一陣疾馳的馬蹄聲響起,片刻後一道白色身影策馬而來。
甘龍這個時候出現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大功告成。威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喜悅,看著那從馬背一躍而下小跑而來的白色身影,弘炎又擺了擺手示意停止前進。
“父皇!”
疾跑到馬蹄前,甘龍單膝跪地抱拳行禮,不知是一路飛奔還是其他原因,汗水佈滿了面龐。
“恩!”弘炎微微點頭,“起來吧,事情辦妥了?”
“回父皇,先鋒部隊已經進入北門,但受到了曼月國的瘋狂反撲,葉老將軍正拼死阻擋,讓孩兒速來稟報!”剛剛站起來的甘龍再次單膝跪下,激烈的廝殺血染白衣,往日那風流瀟灑的髮髻也凌亂散落,將面龐遮擋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