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聰明的人,往往在別人的眼裡不過一介跳樑小醜罷了,張墨塵任由仇莫發揮,直到甘羅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大家都回去準備吧,今夜是最危難的時刻,希望天佑我曼月。”甘羅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漸漸從低落變為堅毅,他是一國之主,如果連他都氣餒了,曼月國只怕真的要完了。
眾將紛紛領命,對著甘羅深行一禮後轉身出去各司其職,仇莫躊躇片刻也抱拳告退。
“祺兒,你和這位小兄弟留一下。”
甘祺和張墨塵對視一眼,剛剛轉過去的身體又轉了回來,待大廳內只剩下三人時,走向前說道:“父皇!”
點了點頭,走到二人身邊,拍了拍甘祺的肩膀,甘羅看向一旁的張墨塵。
“多謝小兄弟救了祺兒!”甘羅抱拳說道,萬乘之軀感激的彎下,不過卻被一雙手給攔了下來。
“甘國主的好意小子心領了,不過這大禮豈敢接受啊!”將甘羅扶起,張墨塵抱拳彎腰回道,有禮有節、不卑不亢。
欣賞的點了點頭,甘羅收起笑意,嚴肅道:“剛才人多眼雜,祺兒,還有什麼事,說吧!”
知女莫若父,甘祺表情的細微變化在別人看來平常無異,但甘龍知道前者定有隱情未報,這才屏退眾人,將甘祺和張墨塵單獨留下。
甘祺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倒是先看了張墨塵一眼,在得到後者的點頭示意後,才對著甘龍輕輕抱拳說道,對此,甘龍笑而不語,當作沒看見。
“父皇,仇莫已被流火國收買!”
這是一個比甘龍是叛徒還要爆炸性的訊息,甘祺低著頭,等待著自己父皇的咆怒。張墨塵同樣面色嚴肅,像是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但二人很快有些愕然起來,因為甘羅聽到訊息後,沒有雷霆大怒,只是輕輕的笑了幾下。
“父皇?”甘祺擔心的問道。
“仇莫的事我早就知道了。”甘羅摸了摸少女的秀髮,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然後看向張墨塵,那欣慰又變成明顯的讚賞,“小子,不錯,知道隱忍,我還真擔心你們剛剛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事情說出來呢。”
張墨塵眉梢一挑,眼前這個一身金甲的男人在心目中的份量又重了些,不過想想也不可置否,連身邊人的路數都摸不清,這個國王也就白當了。
“甘國主見笑了,既然國主知道仇莫私通敵國,可有對策?”張墨塵淺笑回道。
甘羅長嘆一聲,微微仰首,雙目松垂。
“就在一個月前,仇莫和流火國私下的信件被我截獲,正因此,我才得知流火國的狼子野心,可惜雖然有所準備,無奈敵人過於強大,只能節節敗退,守在風暴要塞決一死戰。”甘龍緩緩說道,表情雖然仍舊波瀾不驚,但張墨塵撇到,前者搭在劍柄上的手已經死死攥在了一起,“只是強敵在側,我雖有心清除內奸,但無暇著手,而且,這麼多年,仇莫在國內的勢力日益強大,剛才在場的將軍們有三分之一都是他的親信。”
對臣子來說,伴君如伴虎,但對君王來說又何嘗不是如履薄冰?不僅要提防其他國家的侵略,還得防備自己臣子變節,他們的神經比誰都緊,即便睡覺都得睜一隻眼,否則將落入萬劫不復之境。張墨塵忽然覺得,未生帝王家是件幸福的事。
“父皇,女兒知道您有難處,可現在已經到了最危機的關頭,不除仇莫這隻蛀蟲,曼月國只會加快滅亡。”甘祺嚴肅的說道,他明白甘羅的難處,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哎!”甘羅輕嘆一聲,道:“父皇何嘗不想殺了他,但眼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牽一髮而動全身,軍心不能動搖。”
“國主,甘祺公主說得對,毒已攻心,不得不治,您還指望仇莫良心發現、回心轉意?”張墨塵微微搖頭說道:“如果國主信得過,小子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