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塵收起笑容緩緩轉身,目光變得冰冷起來,譏諷道:“哎呦,人老了就是容易健忘,居然把堂堂執事大人給無視了!”
“少在這裡裝高人,得罪我錢家小心有命起床無頭睡覺。”錢浪兇巴巴的說道。
來到參天域的這段時間,張墨塵也摸清了一些情況。
寧海城的規模應該和龍波城相仿,而且略強一籌,算得上參天域的大城了,而錢家、尚家、商會則如同四大勢力,分割著寧海城極其周圍數百公里的底盤,其中錢、尚兩家針尖對麥芒,明裡暗裡鬥了許多年,商會保持中立,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
如此情形下,錢浪還能保持這般高冷的態度就是仰仗著他這個寧海城錢家執事的身份,只可惜他面對的是張墨塵,一個將龍波城攪的天翻地覆的人。
“是不是高人你再來試試不就行了,還有,天下之廣不要以為你錢家就是老大,縮頭的烏龜能活千、萬年,翹尾巴的狗一般死的快。”
張墨塵一步邁出,老態龍鍾的模樣很難和剛才的霸氣出場相匹配。
心高氣傲慣了,又當著全青山鎮的面,錢浪牙齒咬的咯咯響,雙腿一沉接著猛力彈出。
“那就讓我看看你這條老狗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山河掌!”
飛奔中的錢浪扯起呼嘯風聲,衣袍甩動間右掌上綠光大盛,如果仔細觀察能夠發現模糊的壯麗山河濃縮其中,山峰無稜、大河滔滔,氣勢磅礴,威壓逼人。
“大哥居然練成了山河掌!”
錢濤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一絲喜色,山河掌是主家的絕技之一,此掌一出局面定能翻轉。
尚虎雙拳緊握,他是多麼希望這個佝僂老人被一掌拍死,如此一來,他那骯髒的目的便能達成。
望著那被生生撕裂的空氣,齊老的老眼裡湧出一抹失落和苦澀,錢浪這一掌他自知不敵。
“哎,我真的老嘍!”
秋水般的眸子被緊張完全佔據,華巧看著依舊在原地不動的佝僂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如果錢浪翻轉局面,何大真的就難逃一死了,然而就在她擔心到極致時,何大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
“放心吧,前輩有把握!”
勁風撲面,吹的原本就皺皺巴巴的臉皮如布一般抖動,張墨塵微微驚訝,雖然受錢浪實力的制約,山河掌未能爆發出全部的威力,但這並不影響它的強悍。
“玄階高階技法,有點意思!”
張墨塵冷笑一聲,腰盤半扭,右拳緊握,藏在袖籠裡的手臂青筋根根暴凸,就在錢濤的山河掌即將轟在胸口時,由下而上一記勾拳。
肉體碰撞的悶響伴隨著一聲慘叫徹底傳開,在無數雙黑瞳裡,氣勢洶洶的錢浪倒飛而去,在空中噴出一路血霧最後重重砸在地面,凹坑的周圍指寬的裂縫密密麻麻。
全場死一般寂靜,錢濤等一些剛剛點起希望的人再次蔫了下來,他們發現自己的幻想是多麼的可笑,比那陽光下的氣泡還要脆弱,一陣風過便會破裂。
齊老和華巧對視一眼,讀懂了彼此的震
愕,當然還有慶幸,慶幸這個佝僂老人是友非敵。
何大那結實如鐵的身體真的如同鐵塊一般僵在原地,他做夢也不敢想自己能和這麼恐怖的強者扯上關係,難道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甩了甩手臂張墨塵向前走去,腳步很輕,步伐很慢,卻揪著所有人的心腸。
將一道狼狽身影從凹坑中拎起來,張墨塵微微一笑,“老夫可還能入少俠的法眼?”
“前,前輩,饒命,饒命!”
腳尖漸漸離開地面,華麗的衣衫支離破碎,面色蒼白,嘴角掛血,錢浪捂著脖子驚悚無比,求生欲讓之前的冷傲消失的無影無蹤。
手腕一抖將錢浪扔到錢家陣營,張墨塵一個健步衝上臺階,直面一臉驚恐的尚虎。
喉嚨忍不住抖動,豆大的冷汗瞬間佈滿肉臉,尚虎很想跪地求饒,但雙腿已經不聽使喚。
“前輩,此事無關管事,他已經盡力了!”就在尚虎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即將崩塌時,何大急忙跑了過來,懇求說道。
“何,何兄說的沒錯,我,我已經盡力周旋了。”喉嚨終於開啟一條縫,尚虎急忙掩飾。
看了看一臉懇求的何大,張墨塵無奈的嘆口氣,隨即轉身說道:“錢濤,老夫可以饒你不死,但你是不是應該有所報答?”
魂飛魄散的錢濤連滾帶爬跪在場地中央,生死之際去他孃的狗屁面子。
“前輩,我說,我說!”錢濤連磕三個響頭,隨即直指尚虎,“這都是尚虎的主意,他給我三百萬金,借我的刀來殺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