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虎雙拳緊握面露難色,果真是個偽裝的高手,整個事情都是他私下和錢濤設的局,還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可謂名利雙收。
“錢執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何大終究是我尚家之人,此事我會上報主家,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尚虎牙關緊咬,看似泰山壓頂不彎腰,實則在心裡樂開了花,他根本不會上報主家,直接砍下何大的人頭可謂大快其心。
戲再好,如果被看穿也就成了滑稽的喜劇,折斷一根樹枝叼在嘴裡,張墨塵由衷的佩服這些人的演技,估計那臉皮撕下來比城牆都厚。
“我看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血債血償,在哪裡都是這個道理。”對著尚虎淡漠說完,錢浪轉目看向何大還有他身前的華巧,“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動手?”
被錢浪將軍,何大氣沖沖的要衝出去,死可以,但窩囊的死不行,你錢浪雖然是主家的執事,但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即便雞蛋碰石頭也要磕出個印來。
一個跨步,華巧側移將何大再次擋住,高階元士對上高階元師,無異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看在商會面子,現在讓開我可以既往不咎!”錢浪一步踏出,高階元師氣息漸漸爆發,不算劇烈卻十分渾厚。
“哼,有本事就放馬過來,老孃今天倒要看看誰敢動何大一根頭髮!”秋水般的眸子彷彿覆蓋上了一層冰霜,華巧整個人都冷沉下來,初階元師氣息爆發的同時,一點綠色晶瑩再次在指尖凝聚。
“莫要以為有商會撐腰就可以有恃無恐,在錢家面前商會還不夠資格!”
一聲冷笑,錢浪面色陡沉,腳踏地面爆射而出,那一馬當先、撕裂空氣的拳頭除了大盛的綠光沒有任何形態,他要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擊殺挑釁者。
大敵當前,華巧手腕輕抖,翡翠色的手鍊即將再次飛出,雙方實力過於懸殊,她不得不上來就動用最強的底牌。
“好大的口氣,錢家強大到了連我商會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然而,手鍊還未脫離手腕,一聲叱呵忽然傳開,震耳的巨響猛的炸開,在那因為碰撞而微微波動的空間內,兩道身影僵持不下,一拳一掌更是互不相讓。
第二聲巨響緊接著如期而至,強大的反震力將那兩道身影紛紛震開,各自踏著地面退了十幾步方才穩住慣性。
來者一身黃衣,白眉白鬚頗有些道骨俠風,除了青山商會的總管事齊老還能是誰?
錢濤和尚虎偷偷對視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對方的茫然,這是一個局,錢濤拿錢,尚虎拿命,不曾想事情遠比他們預料的複雜,不僅轟動了整個青山鎮,商會也被捲了進來。
“齊老!”華巧收起氣息激動的叫道。
齊老擺了擺手示意華巧先帶何大下去,隨後與錢浪的冰冷目光相碰。
“齊白眉,為了一個小人物你真要讓錢家與商會開戰?”錢浪冷冷說道。
“錢浪,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一個小小的主家執事妄言代表錢家,可笑至極,老夫在寧海城的時候,你還穿著開襠褲呢!”手捋白鬚,齊老笑道。
齊老的譏諷惹得一陣輕笑,就連錢家的人也有沒忍住
的,不過當錢濤惡狠狠的目光看來時又都壓了下去。
錢浪沒有被激怒,嘴角掛上一道冷笑,道:“那有如何?如今你被貶青山而我升為主家執事,一年前你是高階元師,一年後我也是高階元師,這些都說明一個事實,你齊白眉就是一條無用的老狗!”
“呵呵,那我這條老狗今天還就擋了你的路了!”松垂的老臉上看不到一絲怒氣,齊老輕笑一聲,高階元師氣息逐漸爆發開來,那渾厚程度一點不弱於對面的錢浪。
“擋我路者,死!”一字一句從嘴角逼出,錢浪右腳用力摩擦地面,一聲爆喝後如獵豹般迅猛衝出。
錢浪狂傲自有狂傲的本錢,齊老收起淡笑,面色嚴肅,在撲面而來的勁風中雙臂緩緩上下揮動,一股強橫的氣流憑空凝聚。
一老一少,一柔一剛,雙方頓時陷入了無比激烈的纏鬥,巨大的撞擊聲接連炸開,一波波碰撞產生的餘威四面擴散,眾人紛紛向後退去,原本不算大的中央場地頓時顯得空曠起來。
張墨塵依舊靠在樹幹上,只是嘴裡沒了樹枝,高階元師雖然不強,但對於初來參天域的他來說,這是一場難得的教學,何況在不暴露底牌的情況下,張墨塵也只能收拾收拾元將以下的人,必定沒有像樣的木元技。
錢浪的攻勢一波接著一波,一波比一波兇猛,絲毫看不出疲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齊老身形閃動,看似輕描淡寫卻能將錢浪的攻擊盡數抵擋下來。
‘嘣!’
一聲更為震耳的巨響炸開,齊老、錢浪二人終於拉開了一段距離,此時,他們的身上都佈滿了對方的拳形、腳印,然而不待讓人們喘口氣再次纏鬥到一起。
看著場地中央的纏鬥,錢濤長舒一口氣,半個月前他飛信錢浪到青山鎮一聚,結果終日飲酒作樂的他將此事忘的一乾二淨,沒想到多虧當初自己的閒暇之舉,否則今天這個臺階恐怕是沒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