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把頭向下低了一點,她盯著歐陽野指的位置,是不同時間的破繭成蝶畫像圖,重點看地上畫的蝶翼。
“你仔細看,他們的畫法是不一樣的,一個起筆是從上面的蝶翼開始的,先起輪廓,再用線條填充。一個是先從裡面的線條往外擴充。你再看最裡面的這幾幅,手法又不一樣了,他是隨便下的筆,照著樣子臨摹,完全憑著天賦,看起來才相差無二。”
“這麼說,這件案子,至少有三個人的參與?”
歐陽野搖搖頭,“不對,至少有五個人的參與,除了上官馨蘭,其餘的人都在參與,或者,更準確的說,協同作案。”
上官馨蘭是本市的人,家境富裕,身家清白,又很少外出,而且,十幾年,她只談過覃聰這麼一個男朋友,所以,可以排除在外。
歐陽野的分析,許諾其實一眼就看明白了,比較專業的手法,從外往裡畫的,屬於曾建榮,他受過專業的書法繪畫訓練,其次,還有秦聰,也是會畫畫的,不過他走的是商業,繪畫只是自學,也比較有心的在學。最後一個臨摹的,應該屬於藍之梔,她不會畫畫,但是她天賦高,她進警校的成績,比歐陽野的還要高。
“這裡面,只有這三幅圖,這個,你應該能想到什麼了吧?”
許諾點頭,說:“這裡面,沒有向你開槍的男人畫的圖。”
歐陽野讚賞的望著她,不過,他現在沒想明白的是,那個男人,是以什麼樣的地位,存在於他們的隊伍之中,領導者?指導者?合作者?似乎都有可能。
“如果你要是記得以前的事,這件案子怕是好解決得多。”
歐陽野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許諾眼睛直直的望向一個方向,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懷疑我在裝傻?”
歐陽野坐回自己的位置,靠著椅背。
好笑的說:“你覺得,我的刑偵能力很低?還是覺得,我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許諾笑笑,熟了之後,他竟然會和她開玩笑,這算不算他的一大突破?
關一舟和嚴洛書在此時正好進來了,關一舟和她打了招呼,然後迫不及待的讓嚴洛書把電腦開啟。
“老大,你真厲害啊,你怎麼猜到他們有關係的,我可是連他們老家一個個都跑到了,才找到這張老照片的,那老村長不給,我只能偷偷拍了存起來。”
許諾也湊過來看,是一張八個小孩的照片,相片是拼接起來的,被撕成了將近二十多張的碎片,被人一點一點的拼接起來,所以,有很多頭像不清楚。
不過,嚴洛書透過電腦,進行了很認真的重拼接修復,大致能跟幾個人對得上號。
至少有四個人,是分得出來的,覃聰,藍之梔,曾建榮,慕凝秋都能一一對出來。剩下的四個人,有一個就必定是兇手了。
“這個,看到沒有。”關一舟指著另外四個人中的一個小男孩說。
“他就是村長的兒子,在他8歲的時候,突然溺水死亡,這相片,就是他在兒子房間的垃圾袋裡一點點找出來,然後沾在一起的,這個是他們在學校裡拍的照片,全部都是成績比較優異的孩子,可能不同年級,不同年紀,因為成績優秀,才被校長拉在一起合影。”
“那另外的孩子呢?”
“死於非命。”嚴洛書突然接了這麼一句。
歐陽野望望關一舟,關一舟嘆了口氣,說到:“這兩個比較大,女孩當時已經有13歲了,男孩14歲,女孩是賣給他們家的童養媳,是給男孩子沖喜的。但倆人關係非常好,可能就是人家說的青梅竹馬那種型別了,小學剛畢業,女孩就突然失蹤了,不知道男孩怎麼在山裡找到的她,聽說她死時,身上結滿了繭,全是蠶蛹的繭,但是第二天,竟然變成了蝴蝶,顏色特別鮮豔的大蝴蝶,蝴蝶四周散開的時候,男孩那天也突然一睡不醒了,雖然有點像傳說中化蝶的故事,但我認為,這更像是謀殺。”
“別廢話,說最後一個。”
不管是不是謀殺,現在也無法追究了,況且,這些案子是在別的省市,他們總不能在人家的地盤上把人家的案子拿出來翻一遍,但如果最後有人對這件案子質疑,他們完全不介意跨省合作,前提是把手頭的案子解決掉再說。
關一舟搶過嚴洛書的水,直接喝了一口,才繼續說道:“最後一個,在男孩死的同一天,跳崖了,千米深的懸崖,他不知為何,就這麼跳了下去,跳崖之前,有大人發現,遠遠的就開始喊他,他像丟了三魂七魄的人一樣,完全不理。而他,是這個男孩的雙胞胎兄弟。”
“同一個月,他們的父親被人砍死在深林裡,母親以破繭成蝶的方式死在屋裡。”
“而後,他們家的財產是不是被大家分了。”
關一舟盯著許諾,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許諾笑笑,這很容易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