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繼續道:“這鐲子乃是薛靈瑤的丫鬟茜紅所贈,想要一石二鳥之人是薛靈瑤,被除掉之人則是王妃您和妾身。”
然而,不等施妙魚開口,就聽得一旁的薛靈瑤先發難,指著她罵道:“呸,分明就是你使得這惡毒計策想要陷害我,如今你的丫鬟良心發現指認了你,你卻想用我來甩脫罪名,江玉妍,你當真是好不要臉!”
雖說這計劃出了些變故,不過這丫鬟倒是個機靈的。知道咬死她家主子,卻不攀自己。
這是一件好事兒,她如今便也咬定了江玉妍便好了,總歸,這個鍋是不會甩到自己身上了。
然而,她高興的太早了。
對於她的氣急敗壞,江玉妍倒是顯得格外淡定。她先是將鐲子遞給了施妙魚的丫鬟,眼見得綠枝接過去之後,她這才道:“這鐲子的做工一般,只是一個普通的纏枝鐲。可卻是出自京城徐家鋪的。這家鋪子有一個最大的特點,便是會刻上自己的標記。王妃若是著人去查,想來是可以查出來鐲子是誰去訂做的。”
徐家鋪的東西便宜實惠,所以很多大戶人家的丫鬟都喜歡去那兒買。江玉妍無意中聽人說起過,她身邊的丫鬟也有不少過去採買的。
而這個鐲子既然是薛靈瑤的丫鬟送的,那麼必然會在鋪子裡留下登記的檔案,只要循著去查便可。
聽得這話,薛靈瑤心中頓時懊悔不已,她下意識的看向茜紅,就見茜紅的臉上也有些害怕。
顯然,江玉妍所說的這個證據,是可以查證到的。
念及此,她咬了咬嘴唇,登時便厲聲道:“你為了想要陷害我,自然是什麼手段都使得了,誰又知道那鋪子裡的人是不是被你給買通了呢?”
誰知江玉妍卻並不看她,只是道:“王妃若是覺得這一條不足以作為證據,妾身還有其他證據。”
聞言,施妙魚點了點頭,道:“說吧。”
她現在倒是起了幾分興趣,想要看看她們會說出什麼來。
這事兒,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相較於施妙魚的津津有味,薛靈瑤卻是有些臉色灰敗。她現在有些後悔,不該這麼拐彎抹角的去做事,如今怕是一個不甚,反而被江玉妍抓住把柄了!
而旁邊跪著的茜紅也有些心中打鼓。當初去做這事兒的時候,她已經格外隱秘了,怎麼還留下把柄了呢?這下可怎麼是好。
她們兩個人心中不住地打鼓,而江玉妍則是偏頭看向身邊的丫鬟。
“紅桃,雖說你跟我的時間不長,可你也該知道我的性格。我的身邊,向來不留叛主的奴才的。”
聽得這話,紅桃便覺得心中咯噔一聲。她到了現在也有些害怕起來,後悔自己不該去接那些燙手的銀子。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所以紅桃只能繼續咬死下去。
“主子,這事兒分明是您讓奴婢做的,如今事情敗露了,您就拿奴才出來頂罪,難道奴婢的命就不是命了麼?”
說這話的時候,紅桃的眼中滿是淚水,倒像是委屈至極似的。
若不是被陷害之人是自己,江玉妍怕是也要相信的。
她冷笑一聲,淡淡道:“你的命是命,我的才不是吧。紅桃,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了什麼,瞞不過旁人,還能瞞得過朗朗乾坤麼?”
江玉妍說到這裡,深吸一口氣,又道:“況且,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三日前,你接下那些銀子跟藥的時候,我便知道留不得你了。你能為了錢財背叛我一次,便可以背叛第二次。所以,你知道我做了什麼麼?”
聽到這話,紅桃下意識便覺得不好,硬著頭皮問道:“主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叫我主子,我可要不起你這等奴才。”
江玉妍淡漠道:“你接手的藥材我著人查驗過了,那藥性發作的慢,約莫三四日才會在人身上有痕跡。當初你接的那包藥,我在你的飯菜裡放了一半。若是所料不錯,你現在的身上,應該已經起紅疹了吧?”
紅桃起初還能淡然對待,可聽到她這話之後,再也淡然不起來,登時便駭然的拽開了自己的袖子。
而江玉妍的話也繼續響起:“既然是你敢接,便要有反受其害的準備。”
就在她彷彿詛咒的聲音裡,紅桃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紅疹。
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胳膊,幾乎掩蓋了原本的膚色,而這顯然還只是她看到的那部分。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她不敢去解自己的衣服,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紅桃彷彿覺得渾身都開始癢了起來。
她甚至開始想象,自己的身上此時會是什麼模樣。
若說她先前的心理防線還很好的話,那麼到了現在,便開始崩潰了。
“這……這是什麼?”
紅桃整個人都呆立在原地,茜紅就跪在她身邊不遠,所以她身上的痕跡,茜紅看了個真真切切。
她一瞬間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想要遠離紅桃。
那等模樣,看著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