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啟光打量了這母女二人,見她們的臉上都沒有生氣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臉上重新露出小模樣來。
……
施妙魚在嶽府裡待了整整一日,等到黃昏時分,她才乘了馬車回去了。
她前腳才走,後腳嶽崢便回了府。
得知施妙魚來過,還有些遺憾道:“怎的不多讓她待一會兒?”
他這些時日才尋了一份像樣的禮物,準備送給這個繼女呢。
聞言,林嫣然不知他的心思,可是見他對施妙魚也親近,心中歡喜,因笑道:“她今日府上的事情,故而來坐一坐。再者說,哪有一個出嫁女兒在孃家待太久的,也不像話。”
聽得這話,嶽崢頓時笑著握著她的手道:“那有什麼的,王爺並不是挑理兒的人。再者,若是她不便過來,你去找她也是行的。日日在府上,莫要悶壞了。”
見他事事為自己考慮,林嫣然臉上的笑容越發加大,剛想說什麼,就聽得嶽崢問道:“平安呢?”
他提起來平安,林嫣然才想起今日的事情來,因斟酌道:“下午他困了,妾身便讓丫鬟將他抱回房間去了。”
按說岳啟光這個年紀,是有乳母跟著伺候的,可嶽崢不是那等細心的人,所以嶽啟光斷奶之後便再也沒有過乳母了。再加上嶽啟光先前的那幾個丫鬟,有些不靠譜的,做事不穩當的,被林嫣然敲打之後已經發賣出去,現下他房中人手不夠,林嫣然便將自己的丫鬟撥過去伺候他了。
嶽崢是知道這件事的,點了點頭,也不以為意,只道:“這小子,是不是又藉著王妃過來,從夫子那裡逃學了?”
對於自己這個兒子,嶽崢是再瞭解不過的,性子頑皮,最愛耍一些小聰明。偏偏又格外能裝乖,所以哄的林嫣然將他護成了心肝寶貝肉,連自己都得靠後站一站。
念及此,嶽崢便有些微微的醋味兒。自己這個兒子,當真是個鬼點子多的。
不想聽得他這話,林嫣然的臉色卻是微微一沉,她先是將下人們都揮退了,等到房中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的時候,林嫣然這才開了口。
“將軍,有一件事兒,妾身要跟你說一下,您要答應我,先別動怒。”
見她說的鄭重,嶽崢卻是笑了:“你我夫妻,做什麼這麼生分,你只管說。”他說到這兒,又猛地靈臺清明,問道:“可是那個臭小子又做錯事兒了?”
自從林嫣然嫁過來,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嶽啟光一惹了自己,他絕對過來找林嫣然當擋箭牌。
而林嫣然一向是個溫柔如水的性子,只要是她開口勸了,他就不捨得不給臺階下,所以每次都讓這臭小子得逞。
嶽崢有些牙根癢癢,林嫣然卻是嘆息道:“不,今日犯了錯的,是妾身。”
林嫣然見嶽崢面露詫異,索性直接道:“妾身今日將那夫子趕走了。”
“啊?”
嶽崢顯然沒想到林嫣然會幹出這事兒來,第一反應卻是:“可是那夫子得罪你了?”
在嶽崢的心裡,自家的這位夫人是個天大的好性兒,菩薩心腸,若不是人得罪了她,怎麼會讓她做出趕人的事情來?
只是……這個夫子是他聽了好些人的建議才尋來的,人品應當也不差才是,二人怎麼就起矛盾,還惹得林嫣然把他給趕走了呢?
聽得嶽崢開口問,林嫣然也不瞞著,當下便將今日的事情說了,末了才嘆息道:“妾身知道慈母敗兒,所以若那夫子單單只是嚴厲一些,必然不會說什麼。可是那夫子今日所行之事的確過分了些,且不說他身為夫子,便該以引導平安去正道為己任,如今為著一點小事便動輒以離開威脅,即便是留下了他,日後又如何能夠指望他安心教授平安?”
林嫣然說這話的時候,眉頭始終皺著。其實她今日的確讓那夫子氣到了,先前對於夫子的教學態度,她便覺得有些問題。畢竟為師者,是傳道受業解惑,可這位夫子卻是動輒打罵,如此怎麼算是好師傅呢?而今日那夫子倨傲的態度,更是讓自己生氣。
不過先前礙於施妙魚在,所以她只是悶著不說,可到了現在面對嶽崢,不知怎的便覺得憋不住了,索性全部講了出來。
見自家夫人一臉氣憤的模樣,嶽崢伸手將她的眉心舒展開來,笑道:“不過芝麻大的小事兒,也值得夫人這般生氣?不過一個夫子,他既然想走,就讓他走便是了,改日裡咱們再為平安尋覓一個靠譜的夫子便可。”
聞言,林嫣然這才舒緩了眉頭,道:“夫君不怪我?”
聽得這話,嶽崢頓時失笑,道:“難道在你眼裡,我便是那等是非不分的?原本是想著這個夫子的學問好,可既然他不願再教授,咱們也不能強留不是?不過,平安這小子的臭脾氣,是得好好改一改了。”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嶽崢又不由得沉下臉。這個臭小子,自打他出生之後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帶著的,這性子也養出幾分糙勁兒,在邊疆還行,可在這京城裡卻是萬萬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