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大白,它正聳搭著耳朵,一改以往趾高氣昂的樣子。
正當我猶豫著要不要把它的嘴都扒開來好好瞧瞧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放開對大白的禁錮,彎著腰伸長了手才勉強碰到了我的手機。
"沈桉"兩個字此刻正顯示在螢幕中央。
差點都忘了還跟沈桉有約定了,看了一眼時間,8:43分,心裡暗道不妙。
睡過頭了!
不論我心裡發出了多慘絕人寰的吶喊,當手指在螢幕上劃過,手機貼上耳朵的時候,一個標準化的笑容,就此定格在了我的臉上。
"早上好。"我儘量想用一種溫柔的語氣對著他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然而張開嘴,聲帶像是被磨砂紙蹂躪過了一樣,發出了一陣沙啞的聲音。
我突然就想到了外婆家每逢冬至就會醃製的一種臘肉。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沈桉的聲音透出一絲焦急。
我用手捂住手機的話筒,然後伸到離我最遠的距離,轉過頭輕輕地咳了兩聲清嗓。
"大白是二貨,二貨是大白......"我像是念繞口令一樣輕聲地重複著這兩句話。
聽到自己的名字,重新宅到貓窩裡的大白抬起頭看著我,不知道我嘀嘀咕咕地在說些什麼,耳朵還輕輕地動了動。
開過聲之後,我把手機重新貼回耳邊。
"沒有,我是在研究,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磁性又低沉。"
電話那頭的沈桉輕笑了一下,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到底說了什麼蠢話。
"你現在這樣......"他停頓了幾秒,然後字正腔圓地說道,"就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在說"好"字的時候,語氣似乎加重了一些,好像是極為認真地在陳述某一件了不得的事一樣。
繼手心之後,我的耳朵又開始發燙了。
大概是覺得此時的氣氛有些不太尋常,沈桉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跟大白都準備好了嗎?"
我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恨鐵不成鋼地說:"我早就準備好了,在等大白呢,它一大早的又挑食!"
沈桉一時沒有接話,我不由得感到一陣心虛,他不會是猜到什麼了吧。
"抱歉,剛遇到點事。不著急,等大白什麼時候吃好了,你出門的時候告知我一聲就好。"
他又恢復了那個清潤溫和的樣子,我不願意再浪費過多的時間,對著他匆忙應了一聲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接著以我前所未有的速度做好起床後的所有工作,再把窩在角落裡補回籠覺的大白囫圇吞棗地塞進貓籠裡。
在這裡,不得不感嘆一下自己的先見之明,幸虧提前一晚上就準備好了所有要用到的東西。
給沈桉發了個"已經出發"的資訊後,我這才安心地出了門。
快要到小區大門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沈桉正站在電動門那兒,一隻手插在衣服兜裡,另一隻手拿著個袋子垂在身側,他微微垂著腦袋,像是入迷地在思考著什麼。
有的人只需要站在那裡,哪怕什麼都不用做,也能跟開了掛似的自帶buff,從而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我停下腳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光是這一分鐘,就已經有路過的四對小姐妹團和六對小阿姨團對著他頻頻側目,哦,還有兩個大叔!
我默默地感嘆了下老天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