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終於捨得回來了。”秦若白眸中含淚,少有的情緒波動,令她心中激盪的失態。
總有那麼幾個人,長久未見之後,才會知道對方對於自己的重要性,小師父雖然常常沒有什麼好臉色,但秦若白與之相處的時間卻躲過三娘。
除了百里御之外,唯有小師父最懂她,許多事情父母看不出來,也許覺得她不對勁,但是也無法像小師父那般,一眼就看出她心中藏著怨恨。
相處時,沒有覺察到冰冷之下的用心,隨著年長卻明白有些情感很淡,卻重如到無法衡量,以至於秦若白內心之中,小師父便是如同親友一般的重要。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雙腿,她心疼,卻不敢問,也不想問,能夠回來就是好了不是嗎。
可她也同樣是悔,若是她努力的助對方一把,是否便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像是看明白了她的想法,靜宜在回到無名氏,得以安置下來之後,才給秦若白解釋自己這雙腿的緣故。
“算是我這輩子所作所為多少沒多少善意的懲罰,是為了靜蕪才斷的。”說到這裡靜宜情緒甚至沒有憤怒,同時也沒有心痛。
這次回來,靜宜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不過也沒有靜蕪伴隨在側,倒是一個伶俐的小姑娘推著輪椅,聞言頓時眉頭倒豎,厲聲道。
“師父說得輕巧,若不是師伯他們來得及時,您這條命都不知道是否能夠搶過來、
您生她已經有了生恩,當年危急時刻為了幼時的她,甚至耽誤了逃脫的時機,以至於深陷敵營。
如今她竟然還敢怨您,甚至愛上一個敵人之子,甚至為了對方來害您,最終還為她斷了雙腿,根本不值得......”
說到後面已經紅了眼睛,有了哽咽之意。
秦若白眼眶一熱,差點一把年紀哭成狗,自責:“若是我多派人幫襯,您也不至於被人暗算。”
靜宜搖頭:“如今我當沒她這個女兒,也算是一種解脫,若是這種性情做我女兒,估計也會生生把我氣死。”
話語雖是無情,可其中的酸澀唯自己能嘗。
秦若白不想提及這些傷心事,上下打量了一下雙眼紅彤彤的小丫頭,轉移話題:“這是師父的新徒弟麼,年紀如此小,我這個做師姐的都生出了一點不好意思。”
秦若白將近五十,若是兒子按時成婚,孫女都差不過這麼大了,張口閉口師姐妹什麼,似乎有點怪怪的。
提及小姑娘,靜宜面上也有了笑容:“莫慈是好友孫女,在我弄死了西榮國國主以及他一眾兒女之後,從病故的好友那裡收下她的。
也是得虧她,否則我被西榮國國主跑走的那個小子反撲的時候,根本撐不到師門到來。”
一下午秦若白都是在敘舊中度過的,愣是特別沒臉色的打攪了小師父的休息,好在打聽完小師父的事情之後,總算是看出了小師父的疲態。
轉身出了門之後,秦若白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在長久的沉靜過後,秀美的臉上閃過一道肅殺。
“查到靜蕪的所在,不擇手段折斷她一雙腿。”曾經她就已經對靜蕪說過,再有糾葛必然手下無情,“順便讓她永遠都來不了天和。”
身後緊隨的暗衛無聲無息的退下一位,秦若白嘴角含笑,目光森寒,踩著優雅雍容的步履,紅得像血的霞光灑落在她身上,詭魅迷人的同時,也讓人心下發緊。
令幾個暗衛明白了為何前輩會用‘屍山血海’中走出的女人來形容逍遙王妃。
劍之所指,無舊情可言,認定了要做的事情,便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果決狠辣。
“師父,我越想越不甘心,為何就此放過那女人,我以後若是為你報仇,你會恨我嗎?”莫慈緊緊抓著手中的桃木梳,因為提及當初那些事情,憤恨與心痛止不住沸騰。
靜宜卻是寬慰的笑了:“你能如此想,你師姐又何嘗不是,你且安心過好日子即可。
當初我就說過,我作為母親,又斷了腿,不會找她靜蕪報仇,但是還是警告她小心,你以為真的是說說而已嗎?”
混江湖這麼久,誰還沒幾個過命交情的親近之人,靜蕪做初一,也許她做不了十五,但是多得是有人願意瞞著她,替她做狠不下心的事情。
她也會當做不知道。
“不要告訴你師姐我知道。”
莫慈頗有些瘋瘋癲癲的落淚,不一會她就散了那股憤恨,乖順又痛快的笑了笑:“好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