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不成熟,才會在憤怒之下不留餘地。
很顯然,百里羽弦走投無路,不想被人把控之時,唯一能夠想到的也就是決裂般的掉頭走人。
實際上這樣只會顯得他非常的不懂得轉彎,奈何事到臨頭他腦子一懵,別無他法。
服軟不是他想要的下場,能勾引做到的就是儘量不傷害他人的人身安全。
“行了,他確實不懂事了些,可你這做長輩的也不過如此。”秦若白如今已經有了快言快語的資格,自然不會客氣。
百里珏起身,一邊朝著門外而去,一邊轉移話題:“既然他也來了,朕也得好好款待你們才是。”
秦若白順著跟上,沒有拒絕:“那你可得盡心盡力才是,總該讓我等看看京城的變化才是。”
百里羽弦則是識趣的起身,緊隨在太子百里守恆身後,共同遠遠的墜在兩位長輩的身後。
保持一定距離的時候,百里守恆忽然出言寬慰:“實際上,父皇並沒有非要你娶張家表妹的意思。”
百里羽弦內心不以為然,真要是沒有這意思,何至於逼得這麼緊?
“無需解釋我也不會誤會,我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卻還總是四處浪蕩,絲毫沒有建樹,皇上那是恨鐵不成鋼,希望我收收心。”
虛偽誰不會?
百里羽弦低垂著雙眼,將所有的鋒芒盡數褪去,看起來謙恭溫良,沒有任何怨言。
百里守恆哽住,百里羽弦這種什麼都理解的情緒,他反而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他目光閃了閃,微微下斜往側後方瞥了一眼,隨即又收回眼神:“父皇其實一開始也不見得喜歡我母后,時間一長久,自然就知道了我母后的好。”
他這意思也是為自己父親賜婚的行為開脫,比起看對眼的轟轟烈烈,他父親對日久生情更有認同感。
百里羽弦皮笑肉不笑:“太子言之有理。”
反正就是你說什麼都對,不否認卻不代表會認同,日久生情不是誰都可以,打算在他連見都沒見過對方的情況下賜婚,本就是一種刻意強迫的行為,他心情糟糕的無法理解。
百里守恆頓了頓,心下嘆息,事情已經在衣服堂弟心裡留了個梗,一時間想要抹除根本不可能,倒不如徐徐圖之,想清楚之後他也就不多勸慰。
“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望堂弟心中諒解父皇一些。”
百里守恆這話可以說是很走心,百里羽弦也不好始終端著,他這人向來心寬,本就不愛與人鬥氣,更何況這件事百里守恆也是個旁觀者,沒道理不給太子殿下一個面子。
他狹長的眼尾上揚望了前面母親的背影,他薄唇微抿,心頭一鬆:“太子嚴重了,一家人沒有隔夜仇,書房內我也是衝昏了頭以至於言語無狀,並非真心之想法。”
此言一出,二人之間縈繞的尷尬輕鬆散了,兩人都覺得自在了許多。
本關係不算熟悉的堂兄弟,現下倒是少有的和諧,一路相談甚歡,到了皇后的菏澤殿。
百里靳德正端著嚴肅臉接待百里御,分明是想事後在父皇面前刷好感,莫要怪罪他把賜婚的事情告知百里羽弦。
百里御喝完一盞茶,便察覺到有人朝著這個方向而來,抬眼看向門口,通報聲響起,他正好就與進門的秦若白對視了一眼,下意識溫和一笑。
“倒是連看我一眼都沒有,顯然我這個兄弟壓根不被你放在眼裡。”
百里珏裝模作樣呵了一聲,表示自己對這二人的濃情蜜意很是不順眼,可在百里御面前他倒是連朕都不自稱了,顯然很是重視這位兄弟,這與對待百里羽弦的態度完全不同。
百里御挑了挑眉:“我妻為我生兒育女,平日更是不辭辛勞的照顧我,你能幫我做這等事我也看你。”
可謂是夫妻二人都一個樣,懟起人來把百里守恆和百里靳德看的目瞪口呆,默默瞅了自家父皇一眼,他那愈發暴躁的父皇真的忍得了?
令二人驚掉下巴的是,百里珏卻是絲毫沒有在意百里御的鄙視,反而笑哈哈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回來可以待多久?”
百里御笑容沉下凝思了半晌:“估摸著過完年就走。”
百里珏甚為可惜:“好些年不回來,也不待個兩三年,也不怕以後想見面都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