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寧望著秦若白的背影,其實他心裡清楚,秦若白這次一走,以後再能相見的機會應該不多。
甚至有可能是永遠都見不到,雖說他與秦若白其實並不熟悉,可還是生出了一種悵然的情緒,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他與好友段乘雪是真的陰陽兩隔了。
怎麼……就真的傻呢?
這一點,他與段乘雪不同,曾經他對陸瑤也是愛惜的很,可在陸瑤出事之後,他卻在沒多久之後,迎娶了現在的妻子。
他唯一能夠慶幸的是,自己不曾給陸瑤許下任何承諾,甚至從未點破那一點歡喜之意。
以前他覺得段乘雪過於冷心冷情,現在卻發現那小子痴情起來,卻是誰也比不上。
這邊,便是一向對秦若白保持疏離客套的穆長雲,都不大熟練的說道兩句,“許多行為都是自己個人的選擇,沒人逼著那人為你付出,你不該有太重的負擔。”
大多數人都會為自己熟悉的人開脫,秦若白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開心的。
至少穆長雲這番話明顯是為她開脫責任的一種說法,顯然這個尋死覓活的傢伙已經開始融入現如今的生活中,這也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倒不是負擔,就是一想到連個彌補的機會都沒有,這心裡頭便隱隱的覺得難受。”秦若白說了一句,發現自己的話,容易引起穆長雲的心事,立即識相的停住了,轉而說道:“時間是一道良藥,這句話適用於所有的人,我覺得我現在還是比剛開始好多了。”
穆長云何等精明的人,明白秦若白的好意,淡淡的笑了一下:“無需對我如此小心翼翼,比起你來,時間對我的治療應該比你來得充足,生死這兩個念頭時常從我心頭淌過,沒那麼容易就死了。”
他的這個說法略帶自嘲,似乎在諷刺他自己連死都下定不了決心。
蘇文欽終於聽不下去了:“能不能別說這些話題,容易誤導我這個年紀輕輕的孩子。”
聽他悲憤的控訴,秦若白與穆長雲都忍不住笑了。
“那麼蘇小兄弟,不如你來起個話頭,我們順著說下去?”穆長雲少有的帶了點玩笑話的意思。
蘇文欽還真沒有客氣:“師父應該是想去看看那位陸小姐吧!”以他對師父的瞭解,從未見過她以勢壓人,會說出‘強權之下任何事情都可以得以解決’的話來,那就說明了她想要摻和進去的心思。
秦若白揹著手走在街道上,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能夠給不喜歡的人添堵,乃的人生一大樂事。”
穆長雲震驚:“那位陸小姐似乎已經足夠可憐了,你還要去給人家孤苦伶仃的小女子新增壓力,是不是不大厚道。”
秦若白翻了個白眼:“誰跟你說我要去給她新增壓力了,我是要去親自監督知府大人,將這位兇手繩之於法,維護我天和的凜然正義。”
就差拍著胸脯說,我為和平,人人有責。
還好,二人都沒有忽略她之前的那句話,看來秦若白這是要去給梁筠承添堵。
“你不怕那知府早已與梁家勾結在一起?”穆長雲覺得秦若白這種行為有些過於的衝動,說的好聽是去親自監督,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被人反殺。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是一個硬道理,多少欽差密使都是這麼死的。
秦若白搖了搖頭:“你們不知道這裡以前的境況,本地世家大族平衡關係岌岌可危,梁家越發的出頭,知府大人就越不敢與之謀和。”
更別提梁家如今出了一個梁筠承,對方所犯下的殺人案,可不是用錢可以直接粉飾太平的,既然案件已經公之於眾,除非梁家偷天換日,否則梁筠承必死無疑。
秦若白之所以要監督,為的就是要杜絕那一點可能性,並且還要讓陸瑤與之關係斷乾淨,且不說陸瑤討她歡心,便是能夠給梁筠承添堵的事情,她都很樂意做。
“為何不敢與梁家親近?”蘇文欽還是不懂這其中的道道。
穆長雲卻是一點就通,順口就給蘇文欽解釋:“越是出頭,說明就是眾矢之的,穩定的關係不一定是大家平起平坐,可若是經過了平起平坐的過程,忽然有一個人出頭了,那就會引起眾人的嫉妒以及不服,梁家就是其餘世家的共同靶子。”
所以知府不可能會站到這種人的一邊,除非梁家已經將其他幾家都征服,否則梁家並沒有任何投資的意義。
幾人輾轉之下就來到了翼城知府的府邸,這一次,秦若白可沒有客氣的遞帖子,直接一個令牌過去,要求見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