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將古墓中帶出來的那東西,最後剩下的都塞進了段乘雪的嘴裡,好在東西入口即化,否則看著他不斷吐血,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不行!”
秦若白握拳在地上狠狠砸了一下,然後咬住自己的拳頭,抑制住像是要撕裂般的哭聲?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將自己腰間的匕首拔出來,毫不猶豫在白淨的手腕上割開一個口子,血漉漉的往下滴,她將血喂到了段乘雪的唇邊。
然後扔開礙事的匕首,伸掌在段乘雪後背上託著,將內力灌輸進他的身體中支撐著,不讓毒素繼續腐敗他的機能。
此刻,秦若白將自己的安危棄之不顧,也許她能夠顧及,但是想不了那麼多,她只想救他。
段嫣然愣愣的看著這樣的情景,卻是沒有繼續動手發難,忽然覺得有點冷,她輕輕的環抱住自己,猶記得兄長將她帶回來的那天,下的不是純白的雪,而是細潤的雨水。
他其實一點都不好,性格差勁的要死,還特別冷漠,除了一張臉能看之外,她不喜歡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但她還是討好著他,生怕他將自己丟棄。
如今想來,那段時間卻是難得的溫暖,他是給了她新生的人,以後她不用再其他人給人做牛做馬,他還讓她喚他哥。
一個很是溫暖的稱呼,可……她不想叫。
她喜歡百里御,因為他也喜歡。
但是他喜歡秦若白,她卻極為厭惡。
恨不得秦若白可以去死,為什麼死的是他。
“對不起,對不起。”
段嫣然滑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她緩緩的握住那把染血的匕首,五指合攏,刀刃逼迫掌心,毒融進骨血,很疼,卻依舊覆蓋不了內心的疼痛。
撐不住坐姿,仰面跌倒在冰冷的大殿之內,在彌留之際,段嫣然恍惚聽到來自他的呵斥聲,恍若天外之音……
百里御來的時候,秦若白抱著段乘雪那已經冷得發僵硬的屍體痛哭出聲。
“能看你為我落淚,明明應該勸你別哭,可我卻可恥的有點高興,秦若白莫要替我難過太久。”
那會兒,段乘雪深知自己救不回來了,也許秦若白的那個是神藥,可毒素侵蝕的速度太快,他的生機根本不夠抵禦這樣的侵蝕,便是救命良藥也讓他無法撐下去。
藥是好藥,可他卻連藥力都無法承受,即便是能夠解毒,可他卻撐不到那個時候。
秦若白腦海中始終都是段乘雪那溫柔至極的笑,用毒者最終死於毒,何其諷刺,但卻又令活著的人悲痛到窒息。
“我救不了他。”
恍恍惚惚的看到有人走到身邊,秦若白淚眼朦朧的哭著,痛苦像是壓在心口的大山,沉悶沉悶的,別人進不去,她自己也推不開。
難過的像是隨時會窒息而死,從那以後,秦若白夜裡總是睡不著,一旦閉上眼睛,就會被夢魘給纏繞住,隨後驚醒,如此迴圈不休。
便是醒了,看到躺在身側的百里御,她總是會伸手在他臉上捏來捏去,試探好久才敢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百里御總是任由她隨便捏,白日裡她總是看起來很正常,但卻總是對所有人都充滿警惕心,他開解她許多次,可是始終沒有什麼成效。
秦若白說:“我就是害怕,害怕又會有人這麼做,最終傷害到我在乎的人。”
她這句在乎的人之中,明顯囊括了段乘雪,可百里御卻是怎麼也嫉妒不起來,除去那是他過命的好友之外,他也不想秦若白落得如今這幅精神萎靡的模樣。
夜裡她常常整夜不睡,便是身體機能異於常人,她也撐不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可是勸說完全不成效之後,百里御為都能夠做到的就是,敞開心扉的包容,希望她能夠慢慢走出陰影。
百里御去上朝後,秦若白抱著大塊頭一般的大胖,好像這樣可以填補心靈上的空白,大胖雖然生無可戀,但還是忍了這種擁擠的擁抱,最近主子明顯要死不活,作為愛寵總該有點付出。
百里御本身就已經極為煩惱,偏生還有許多人給他添麻煩,秦若白那天遇刺的事情不知怎麼傳揚了出去,讓好些人擔心這麼個皇后也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