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珏目光落在飄零而落的白雪上,忽然冷了語氣。
“可是她的每句話都沒什麼不對,若是你說她刻意惹怒你,我也是認同的,畢竟她並不喜歡你,但是我卻是自己過來的,只因聽到你過來找我,卻出現在她的面前,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靜蕪腦海中第一浮現的卻是,他這是在跟我告白嗎?他是為了我而來的嗎?
事實證明,多情女子多數時候都是自作多情。
“我猜到了她可能會有的行為,也知道你可能會做出不妥當的舉止,但是我不想她受到傷害,所以我就自己過來了,我擔心她,我甚是喜歡她,而你,我不喜歡。”
百里珏說這話的時候,側過頭看向靜蕪,那雙桃花眼中少有的嚴肅與清亮。
落雪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幕背景,映襯的這個溫潤的男子,都冰冷了許多,可是靜蕪卻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這種冰冷,整顆心似乎都要凍僵了。
“我以為每次你過來找我,我都拒絕不見,你應該會了解我的意思,你畢竟是女子,我不想說的太直白,那樣會傷了你的臉面,可是你始終沒能理解到我這份好意,甚至威脅到了我妻子,我不能在繼續讓你留在府中了。”
即便是此刻,百里珏的涵養依舊很好,說話不緊不慢,甚至沒有多少起伏,始終都是客客氣氣的。
靜蕪近乎踉蹌的後退了一步,臉上想要扯出一個笑臉,可是表情卻是比哭還要難看,沉默了半晌,緩過神來之後,強行剋制住要出口的哽咽聲:“我懂了,我以後不會打擾你們,我明天......我現在就走。”
百里珏卻是沒有任何留人的話,連一點兒客套的意思都沒有,免得讓人誤會他對她有情,說到此處,他點了點頭道:“靜蕪姑娘能夠理解也是好的,莫要因為本王就對情愛失望,我只是剛好已經有了要守護一生的人罷了。”
絲毫沒有受到安慰,甚至遭受會心一擊的靜蕪已經不想再待下去,踏著慌亂的腳步,攜著落寞的心情,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祁王府。
百里珏回去後,問張夢瑤的婢女:“王妃呢?”
婢女:“王妃睡覺去了。”
百里珏:“……”竟是真的去睡了,這些天第一次這麼聽話,明明他說她要睡午覺是胡謅出來的。
“那讓她好好歇著。”百里珏作深沉裝,語氣中卻是帶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往寢室方向看了一眼,心情莫名有點愉悅。
窩在床上的張夢瑤,聽著外頭百里珏與婢女的對話,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似乎都能感受到百里珏的鬱悶,心裡頭有點小開心。
原來……自己人護著自己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美妙。
事實上,她對靜蕪的厭惡並沒有多深,畢竟對方沒有給她的生活,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可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退讓的,尤其是優勢一直都擺在她這邊,更加沒有理由後退。
靜嫵也許情真意切,為百里珏做了一些,她認為付出很大的事情,也許她這種單方面的付出,變成一個話本的話,會惹起許多閱讀的女子可憐她。
可靜嫵想要的是她張夢瑤的丈夫,這種落到自己身上的事,就別提有多個膈應。
西北已經平定,遼國讓出了許多的地,其國君據說忽然病了,而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二王子祁連寒風,開始插手替他父皇整頓國事。
天和則是論功行賞之後,大臣們又日以繼夜的催促皇帝雨露均霑,百里御卻是充耳不聞,總是左耳進右耳出,這邊點頭說你們說的對,那邊回到秦若白那裡,就忘得一乾二淨。
其中御史大夫於長青勸的最為殷勤,似乎和百里御槓上了一般,每次上早朝的時候,都要提醒一次。
“於大人這般喜歡做媒,怎麼不見你自己娶妻生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有皇后為我生兒育女,你們不是常說立嫡不立長麼?那麼娶那麼多女子回來幹嘛?爭權奪位嗎?”
於長青憤而跪地:“皇上,你是一國之君。”
“所以你不是一國之君,就可以這般不孝?五六十歲還不見有一個孩子繼承香火?”百里御一點都不含糊的往對方心口上插刀子。
於長青忍了又忍:“那臣若是娶妻,皇上也會選秀女?”
百里御不理會,反而激動反駁:“於大人真是自己沒有閨女,就可勁的將他人閨女送入魔窟,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人心不古啊!讓一些個女子來朕這後宮中守活寡你個老光棍就很開心?”
真是管天管地還管人家娶妻生子,可真能耐。
於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