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梳妝完畢,一身王妃特質的裝束,華貴大方,好在她容顏氣質都屬上成,壓的住這般的華貴裝飾,否則容易被這一身裝束給掩蓋了。
等到上了馬車,秦若白坐下之後又生出了一股沒睡著的累,可她如今這副模樣完全不適合亂靠。
“上次你讓我多注意西榮國,沒想到西榮國還真有所動作。”
百里御那特有的語調響起,帶著冬雪的涼,又像夏日的風,秦若白立即就清醒了許多,下意識的追問:“他們做了什麼?”
“西榮國主把那本來要和祁連寒月定親的公主,嫁給了遼國國王。”百里御看著自家王妃,明知道她還小,應該在多等一兩年,可昨日還是把人給吃了,導致她夜裡睡得不好,才有了她今日的疲憊。
秦若白忍不住啞然失笑,好一會才想起這件事似乎會導致兩國聯合提前:“他們這是得有多急切的心思,遼國國王尚且不算老,要是那公主生了孩子,祁連寒月會願意容忍?看來祁連寒月終於坐不下去了。”
百里御並沒有立即肯定她的猜測卻也沒有否定,只是說了自己認為的結果:“祁連寒月走是一定要走了,他賴在天和已經夠久了,祁連初雪也成了越王妃,他沒有理由繼續留下,可西榮國公主想必是不用生孩子也能達到兩國聯合的作用,生了孩子反而容易讓兩國互相猜忌,生出不美。”
秦若白想起了自己的擔憂,組織好語言才繼續詢問:“我是說如果,如果遼國必然會進攻天和,你猜他們會用什麼冠冕堂皇哦理由?”
百里御意味深長的看著秦若白,就是這種感覺,明明不算絕頂聰明的資質,卻總能將事情說得特別絕對,似乎她早已透過什麼看到了結果一般。
秦若白在他的眼神下有些無處遁形餓瑟縮了一下,一雙眼眸俏生生的眨了眨,帶著緊張,吶吶的動了動唇,欲語還休的模樣,顯得好不可憐。
百里御伸手託過秦若白的下巴,秦若白不自覺的順著他輕柔的力道而去,百里御低頭覆上那片柔軟,很溫柔,淺嘗輒止。
二人分開後,百里御伸手將人抱到腿上,氣氛由凝結轉為曖昧,不過卻讓秦若白松了口氣。
良久,百里御才帶著一股悵然的滋味嘆道:“你我之間已經是夫妻,用不著這般怕我,即便我有心試探,你也可以放心,我不會做出不利於你的事情。”緊接著他輕輕鬆鬆的笑了起來,眉眼略挑,露出鮮少的邪肆,“反正你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來回折騰,我不急。”
秦若白靜靜的看著他那雙帶笑的眉眼,沒有過多的深情卻出現了一抹真摯的溫柔,她有些恍惚的的想起了以前,忍不住垂了垂眼,長長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她語氣酸澀道:“可我還是有些害怕,你的溫柔陷阱太多了,吃了一次虧,我現在始終不敢在往前一步,即便再喜歡你,也給自己限定了位置。”
想靠近,卻又不敢過於親近,生怕有朝一日,她滿懷深情,卻被他棄之敝履,那她又該如何自處,一切不過是人之常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正是因為理解,百里御才愈發覺得堵心,明明現在對她怎麼看怎麼順眼,聽她說出‘喜歡’二字也會忍不住想露出笑意,可在面對她真情實意的回答,他就止不住的後悔。
可想想自己的性子,本就不容許過於親近女子,那會兒也是情急之下做得過火了,讓他家王妃有了心結,如今只能徐徐圖之。
自己作的死,只能自己收拾爛攤子。
見他許久不說話,秦若白抬了抬頭,偷覷他一眼,結果被他的視線逮了個正著,莫名的……讓人臉上發熱,秦若白收回視線,又覺得自己這樣是掩耳盜鈴,然後又瞅了他一眼。
發現他還是在看她,她終於在羞窘之下不講理的惱了,語氣說不出什麼意味的問:“你……盯著我看作甚?”
一點都沒氣勢,像作勢要咬的小奶貓,張牙舞爪卻毫無威力。
百里御懶散的往後靠著,語氣帶笑:“我看著我家王妃的容顏,就覺得心情甚為美妙,不能看嗎?”
明晃晃的調戲,明晃晃的讚美。
秦若白那雙圓圓的杏眼越睜越大,似乎從他嘴裡聽到這般直白的討好,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本以為他會氣惱她的不解風情,沒想到他是真的願意包容她的原地踏步,以及不願信任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