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眀蕊瞳孔收縮,氣息凝滯在鼻腔之內,下意識屏住呼吸,當即嘴角輕揚的看向秦敬懷,語氣疑惑:“外祖?”
秦敬懷沒讓人把刀取下,而是不動聲色的先問道:“怎麼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外?”
“這不是遠遠聽見你們正在論事,我就想著等你們說完再進來,免得打攪了您的思路。”付眀蕊老老實實的說明來意,下意識想向前一步的時候,才恍然想起脖子邊上的刀,頓時皺了皺眉的繞了過去。
而那位屬下也在秦敬懷的眼神下收起了刀鋒,抱拳告饒:“小的失禮,請小姐責罰。”
付眀蕊嫌棄的瞥了一眼,語氣綿軟的警告道:“這要是我也就罷了,若是其他下人你也能殺了不成,到時候不說會不會連累外祖,你們能不能走出去都成了一個難題,與其一驚一乍,倒不如直接讓另一人在外頭看護著。”
說到這裡,語氣轉而委屈了起來:“難不成外祖信不過我麼?您剛剛那樣分明是懷疑我動機不純。”
如此明明白白的指責,倒像是真的傷心了。
秦敬懷語氣放軟,安撫道:“如何會不信你,只是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也就愈發危險,就怕你到時候會怨外祖拉你下水。”
付眀蕊沉默,隨即沒有再提及這件事,而是將秦若白的意思告知,滿臉的心事重重。
秦敬懷:“替我謝過你家主人。”
可有可與的點了點頭,付眀蕊行禮告辭,秦敬懷也沒有多留,而是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想了一下,這才吩咐:“盯著她,看她等會會有什麼反應。”
這邊付眀蕊離開之後,與秦若白走在出門的路上,始終一副心事重重的狀態,似有什麼事讓她覺得無比困擾。
監視之人才退了回去,稟報付眀蕊的情況。
秦敬懷點了點頭,看來他這外孫女還是有點底線的,比起她那個娘來得堅毅許多,不會見著一個男人就傻傻的把自己給賣了。
到了馬車之上,二人重新回城,秦若白正在替付眀蕊敷上易容之物,完事之後,付眀蕊才將剛剛聽到的東西,都對秦若白說了個清楚。
秦若白本來沒指望付眀蕊能夠全然信任她,畢竟現如今這些事牽涉付眀蕊的家人,想來這姑娘應當會有所保留,這也是情理之中,她也並不強求付眀蕊。
可這姑娘似乎有點不對勁,既然有問題,她自然也就當即找出根結,詢問道:“為何你什麼都說給我聽,可是你對你外祖有所懷疑?”
想來想去,也只有對親人沒有信任度,這才會選擇信任他人,而秦若白覺得自己應該就是付眀蕊想要依靠的一方,這麼看來只有可能是對方有問題。
付眀蕊臉色蒼白的靠在馬車上:“我覺得,我母親可能不是自縊,而是被外祖父失手掐死的。”
秦若白本來懶散的態度,頓時嚴肅起來:“看來你這是發現了什麼?”
車內有一時的無言,付眀蕊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其實母親死的那會,我哭著看人將她放下來,我想去碰母親的時候,有人迅速的把我開了,那人就是第一時間發現母親自縊的外祖。
那會我沒有多想,可今日外祖說是他激動之下指責母親的話太過嚴重,才讓母親受不了強烈的愧疚感,然後自尋短見。
可我現在想想覺得有些不對,母親最放心不下我,不至於被刺激到連看我一眼都準備,就直接不明不白的死了。
最重要的是,外祖本身就有著極致的冷靜,若是事情真的大到外祖無法把控的地步,他才有可能過於激動,可剛剛那下人未說完的話,應該是娘娘的佈置也就可以收網了,這說明我外祖是某位娘娘的屬下,一切的一切,可能都只是一個用來坑死丞相李安的局。”
這樣看來,家破人亡反而是局勢需要,為的就是讓李安咬住南山這塊大肥肉。
一塊帶著毒的肥肉。
秦若白深吸一口氣,總覺得局勢真是越來越複雜了,一環套一環,誰也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後面還有著什麼東西。
“也許是母親知道了什麼,與外祖起了爭執,這才惹怒的外祖,否則屍體為什麼不給我碰,脖子上的傷痕必然有問題。”付眀蕊轉向秦若白,眼中帶淚,“求您讓人去我母親的墳中一觀,若是什麼也沒有,那就說明外祖做賊心虛,若是屍體尚在,麻煩請仵作替我檢視母親真實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