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將想要跪下給她磕頭的付眀蕊拉起,眼神深沉的答非所問:“丞相府一倒,越王的依仗也就沒了,這位娘娘算計如此深沉,想來是所圖巨大,楚王從小就沒了母親,所以排除了楚王,你外祖應該就是備受皇上寵愛的玉貴妃的下屬了。”
也就是說,其實秦敬懷並不打算求祁王百里珏去替自己申冤,而是要拉百里御下水,到時候秦敬懷這個略過雲啟帝,奔向楚王的行為,不就是讓楚王擁有過多的好名聲,這對百里御而言,可並不是什麼好處。
畢竟對於帝王而言,雲啟帝會覺得,我給你的,你可以收下,我沒給你的,你要是多拿了,那就必須受到應有的懲戒。
付眀蕊似懂非懂的看著秦若白。
秦若白繼續解釋:“玉貴妃想要一箭雙鵰,削弱兩位王爺的勢力,一家獨大,勢力這種東西一旦減少,想要重新建立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得到的事情,在有心人打壓之下,只會越來越式微,所以你的提醒等同於是事先給了我一條生路。”
她與百里御今後榮辱與共,百里御的落敗,等同於是讓她跟著受難,付眀蕊的提醒來得正是時候,也感謝秦敬懷那個過於得意的大嘴巴下屬,否則如何能夠讓付眀蕊聽了這麼一個重要訊息。
若是一切都是刻意為之,這無論是玉貴妃還是秦敬懷,都是一個對自己都狠的狠人,秦敬懷對於骨肉親情說拋棄就拋棄。
付眀蕊聽懂了秦若白的意思,‘生路’的分量,不用解釋也能夠體會到其中的重要性,也就是說秦若白必然會答應她的要求,甚至更多,更嚴苛的要求,她都會答應。
如此她就放心了,可眼中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淌出:“原來一開始就是棄子,這麼多年的謀劃,難不成就是自行斷子絕孫不成。”
她不懂,為何自己的後代都可以捨棄,若是母親的死真的與外祖有關,她如何報仇,難不成將刀劍指向自己的外祖嗎?
秦若白拿出帕子,替付眀蕊一點一點的拭去淚水,狠了狠心,為她解惑:“玉貴妃身邊的安統領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身邊最得力的是安公公,統領不可能是一個公公明面上的職位,那就只能是暗地裡的職責,也就是統率暗衛的人物。
這麼說來你外祖就可能是隸屬暗衛中的其中之一,一般暗衛的親人都住在特定的地方被保護起來,不為外人所知曉。”
如此一來,也許他們這些所謂親人,其實只是秦敬懷置的外室,至於千年前的守墓人,為什麼就不能是權貴的走狗呢?
一半真一半假,這才能吸引李安那個老狐狸入套不是麼?
不得不說,委實足夠狠,這還是秦若白第一次遇到的情況,具體還得讓百里御的人順著查,她已經不敢輕易動手了,她手中的人,還沒那種能力。
付眀蕊心寒不已,想哭吧,卻又被這般驚人的可能性給驚顫得心驚肉跳,渾身的熱血忽地沸騰起來,憤怒一點一點的蠶食了她的理智。
在她即將奔潰的時候,有人將她摟進懷中,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她說:“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會是一個人承擔,小蕊,你還有晴兒,你還有匯美樓那麼多聽命於你的手下,你還有我。”
霍家敗落,霍暢為秦敬懷所利用,向晴對親情是全然的信任,付眀蕊更是飽受痛苦,秦敬懷毀了這麼多人,終會遭受報應的。
付眀蕊逐漸穩定下來,母親的死還沒得到確定,若是真的,她便是復仇又如何,既然本就是棄子,為何連真相都不讓他們知曉,完全無辜的他們,憑什麼要接受這樣的安排,想讓他們為家族做無私奉獻,那至少也該讓他們享同樣的家族待遇。
外室,這可是連死都不會列入宗祠的無名之人。
他怎麼敢!
秦敬懷如何不敢,早在很久以前,另外兩家的人物早就為他父親所用,缺少的不過是李家嫡系人的血,他就算段數很高,也無法弄得到李家嫡系人的血。
他父親沒能熬到對的時機,而他將要成功踩倒李家人,到時候嫡系的血液他要多少有多少。
至於加入玉貴妃的行列,除去互惠互利之外,也是因為貴妃娘娘的手段足以讓他折服,既然能夠幫助自己達成目標,別說另置一個外室,就是正妻之子他也捨得。
越是接近長生不死藥,他就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貪慾,如今他年事已高,時間走的太快,距離死亡也不過彈指之間,可他不想死,這世間至高無上的權力他還沒有掌控過,就此死了豈不是太過憋屈。
“為保萬無一失,我們提前行動!”秦敬懷面色陰狠,起身往外而去。
秦若白:“去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