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皇城之內,也是有窮困潦倒之人,這群人皆是距離在城中最偏西的方向。
窮不是罪,可窮瘋了就會降低自身的良知,瘋起來可半點不含糊,比起腦子不正常的人還要來得瘋狂,不過這類一般皆是好逸惡勞之人,與普通的窮苦民眾是有區別的。
秦若白搞不懂百里御去那裡幹什麼。
似乎明白她心裡頭的疑惑,百里御解釋:“父皇命我整改西城,皇城之內不宜有無法掌控的地方,那邊過於混亂,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從百里御這話裡頭,秦若白隱隱聽出了點什麼,可又不好直接確定。
問題全問完了,房內默然安靜,秦若白忽生尷尬,明明兩人平日親近的舉止並不少,可這種安靜還是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給我倒杯水吧。”百里御注視著秦若白,老神在在的吩咐道。
秦若白被他這幼稚的反應給逗樂了,終於將攏在衣袖內著的手拿了出來,室內溫度暖融,她解開自己的斗篷掛在椅背上,這才去桌前倒了一杯溫熱的水,來到百里御身邊遞給他。
百里御倒是沒有因為她的幸災樂禍而狹私報復,順從的接過了她是遞過來的溫水。
手指不經意的觸碰,秦若白髮現百里御即使窩在被窩之中,他的手還是微微的泛涼,秦若白眉間輕顰,自然而然的伸手置於他的額頭之上,這才發現百里御的額頭滾燙,襯托的她本來都挺暖和的手都顯得冰涼。
“怎麼會病得這麼厲害,你到底用身體承接了多少桶的冰水?”秦若白收手的時候順便接過他喝完的杯子,起身將東西放回桌上,然後又念念叨叨的坐在百里御身側,有些不依不饒的意味。
百里御皺眉,感覺有點頭疼,不等他開口制止,秦若白這擅長看人臉色的就自動自發的停下了嘴上的話茬,安安靜靜的嘆息一聲,慢悠悠的問了一句:“喝過藥了嗎?”
可以說是會心一擊了,正好侍衛長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了進來,恰巧聽到了秦若白問的這句話,本來因為百里御火氣難消,侍衛長生怕要摔了幾碗百里御才會喝。
畢竟此次所行實在是過於憋屈,而他們這群下人也就只能硬著頭皮讓自家主子洩憤消火,誰讓他們守衛不及。
不過現在秦若白在這裡,他家主子肯定就不會過分的發火,侍衛長這心裡就鬆了一大口的氣,主子拿他們洩憤不要緊,不喝藥那就不成了。
作為早已習慣了百里御秉性的侍衛長,他很平靜的接受受氣包的稱號,誰一個月還沒有那幾天呢,總得讓內火旺盛的主子有個發洩的出口。
“噯~真不知道今日還能不能平安的回家。”秦若白總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有點危險,莫名脊背發涼。
可百里御此刻腦袋混沌,反射弧比平日不知長了多少,沒能立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還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秦若白頓了頓,試探的問:“你不愛喝藥?”
百里御:“不存在的!”
“你否定的越快,越是說明你對這個問題的迴避,我竟然看破了楚王殿下不可言說的秘密,我覺得我會被滅口。”秦若白臉色複雜而正經,還帶了一點點誇張的生無可戀。
百里御笑了,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感受著傳遞到手心的順滑髮質,語氣涼涼道:“這一點都不好笑。”
因為這是事實,他確實不喜歡味道古怪的藥物,光是那股氣味就已經夠嗆,比血腥味還要來得難以接受的是,這玩意還常常是口服的。
屋內靜了須臾,秦若白則是無語了好一會,她真的只是說說而已,打算逗一逗這位精神萎靡的楚王殿下,真的沒想過自己會一語中的。
見她面帶窘迫,百里御喝完碗裡的湯藥,即便皺著眉頭忍耐古怪的苦味,實際上卻樂呵了許多,心下不由得感覺寬慰了些許,喝了秦若白及時送上來的溫水,舒展了緊皺的眉頭,這才坦坦蕩蕩的解釋:“不喜歡而已,又不是像個孩子一般的害怕喝藥,難不成你喜歡這刷鍋水一樣黑乎乎的玩意?”
秦若白沉思,這麼說來……確實也是不喜歡的。
一來二去二人之間也就打破了沉默的尷尬,針對西城的事情,以及百里遙的用心,分析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