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一踏進茗花軒,就見眾人皆是一副嚴肅的面孔,雙目緊緊的盯著她,似要從她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才罷休,在一群人視線的壓迫之下,秦若白依舊是沉靜如夜空般捉摸不透。
“想必金老闆已經準備完畢,不如今日就解決一下交替的事務。”秦若白一來就直擊目標,絲毫不打算囉嗦。
一想到茗花軒就此不屬於自己,金花難免也顯出了幾分捨不得,這裡是她一點一滴的打拼而來,一個女人混到了妓院老闆的位置,這其中歷程必然也是不簡單。
現如今,終於要把手頭的事務都交託給另外一個人,也就代表往事如煙,隨風而散,雖說不捨但也是得以解脫,終於要跳出這個牢籠,走向獨屬於她的自由。
金花看似什麼也不在乎,但其實昨天一整夜都睡不著,就等著今日的交接,整個晚上就怕對方不會來,壓制著自己不敢多想,可是思緒這種東西越是壓制,越是免不了多想。
等二人在府衙之中交接了一切事宜,秦若白花了兩萬兩,買下了茗花軒以及茗花軒的姑娘們,只不過一路上金花還是念著虧大了,“小公子可真是狠心,將價格壓得如此狠,平日生意好的時候,我們家的姑娘也是價值千金,如今兩萬兩白銀就買下了我的心血。”
金花捂著心口直呼心疼,幽怨的眼神不斷的往秦若白身上瞥,好像秦若白是個負心漢一般。
秦若白猜測金花其實更想說的是:小公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秦若白:……不會。
“你也說了那是生意好的時候,而價值千金的也都是頭牌以及資質好、身世乾淨的姑娘,你們家的頭牌就不說了,早就被害得一命嗚呼了,更何況是現在出了命案的茗花軒,早就不值錢了。”
會給兩萬兩已經是講究行業道德,說著秦若白還想著該如何處理剩下的事宜,距離槐花死了的時間可有半年之久,隨著時間有些證據早就風化乾淨,想要找出下藥之人只得另尋他法。
不等她想個明白就已經重新回到了茗花軒之中,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門口來了一群鏢師,竟是金花僱傭而來的,秦若白還想著金花怎麼會如此的大方?
結果看到金花讓人將她的大包小包都給運走,自己也坐上了前往他鄉的馬車時,秦若白才忍不住追出門去,語氣中帶著很是不可思議的驚疑不定:“金老闆就什麼都不打算說,要直接走人了嗎?現如今出門可是極為危險,不如等案子破解之後再啟程比較合適。”
金花卻不顧秦若白的勸解,想要的肯定不是她,她自己最是清楚,可同樣也知道兇手不會放過她,只因在槐花被人欺負的時候,她沒有第一時間的救人,想要借這種方式留下槐花,這本身就是一個過錯。
伸手拉開車窗的簾子,金花語氣誠懇:“不瞞小公子,我這人向來是只為利益不講人情,對於要死不活的槐花,我早就已經沒有多做關注,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大清楚,為了相安無事就沒有去追根究底,所以我留下也並沒有什麼作用。”
她相信這些鏢師足以應付行兇的報復者,京中的鏢師貴有貴的道理,那人就隱藏在樓中,繼續逗留下去反而對她更加危險,對方只能偷偷摸摸的報仇,想來也不是什麼權貴之人。
而這人要不就只有一個人,要麼就是有幾個同夥,正面槓起來,反而不用不怕他,金花還是非常願意信任鏢師們的能力。
秦若白都不得不佩服這個老油條,做事情當斷則斷,委實讓人啞口無言,反駁不了,“那您保重!”
那是不知霍暢是否會忍得住金花的逃脫,到時候真打起來,霍暢可不一定就會輸,秦若白其實也是拒絕和霍暢這種型別的人正面拼殺。
昨天夜裡能夠佔到上風,那是因為秦若白這人委實陰險狡詐,擅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然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不就偷襲成功了,得以壓制對方的還是權勢,讓對方知道她只需要看一眼他的臉,就能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個一清二楚。
所以後來金花死了的訊息傳來,以至於名花軒被牽連著搜查一事,秦若白即使聽到了,也並不覺得有任何意外。
送走了金花之後,眾人自覺的排成隊形,一一在秦若白麵前見禮,再見這個位新主人。
秦若白擺了擺手,好整以暇道:“想必現在這個時候,大家也有空與我說道說道,當初槐花事故的具體事宜,以便於揪住那個使壞的小人玩意。”
她嚴謹的語氣說出如此凜然的話語,令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抖了抖,談論死人的事情,本就讓人想要退避三舍,她這一副打算深究的意圖,更是讓有心人耐不住心臟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