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著臨界點的怒火走出酒館,注視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她第一個想法竟是遷怒的想要一掌了結了送東西的小子,好在到底不是暈了頭腦,轉而去翻看那封信。
小二覺察事情不簡單,趕緊詢問那被嚇得瑟縮在角落的小孩:“是誰讓你送來這東西的!”
小孩可勁的搖頭晃腦,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響,還拿出了一個銀子,對得銀子指了指,小二這才發現,原以為是固執的小孩,竟是個啞巴!
無奈只能放他離開,小孩一步一回頭的試探著往外走,顯然還是有些害怕對方反悔,走到了一定距離之後撒腿就跑。
等看完那封信之後,靜宜才終於抑制住情緒冷靜了下來,信件在手中焚為灰燼,小二戰戰兢兢的退開了幾步,若是真的發火了,他還覺得沒那麼可怕,沉默的時間,就是積蓄怒火的過程。
時間越長爆發的力度就越兇猛!
靜宜拎著東西去了柳二孃那裡,有些東西她還是必須得驗證準確,可她這心裡還是忍不住發顫,事實上她心底已經有所確認,在她想復仇的時候有人阻攔她,她會覺得憤恨不已。
可如今有人逼著她對皇家之人下手,她反而倒是遲疑了,可對方拿三娘要挾她,她突然感覺到了害怕,就怕做了之後,三娘依舊不會活著回來。
希望三娘活著回來,這是她此刻心底最明確的祈願。
柳二孃接過東西之後,仔細盤查了許久,翻來覆去卻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三孃的東西,沉思過後已有決斷:“能讓她都栽跟頭,對方一定是熟人,只有是她認識的人才能夠算計的到她。”
可與三娘結實這麼多年以來,三娘所認識的人可數不清,除去京中所認識的人之外,江湖裡還有許多三孃的好友,現如今這點時間根本不夠一一試探,盤查下去還有可能打草驚蛇。
“到底是何人,會突然對她動手,這其中不可能是沒原因,若只是用來要挾你太說不過去,肯定是三娘已經得知了具體的訊息,有人不想讓她把訊息帶回來。”柳二孃面色嚴謹的猜測道。
聽了她的分析,靜宜也知道是自己連累了三娘,這下別說對三娘有怨,就是有恨意,該愧疚也得愧疚,紅顏禍水說的就是她,早知會害了這麼多的人,何必留著這張臉,如今的局勢讓她挫敗不已。
從始至終,她都不是把控局勢的人,而是被看似風光霽月棋手所控制的棋子。
見了她慘白的臉色,柳二孃輕扯嘴角,略微鄙夷道:“這都什麼時候你還有空傷春悲秋?白瞎了一身深厚的武功,現在需要想的是怎麼救人。”
向來看不慣她這副別人欠了她幾百兩的模樣,即使到了如此關鍵的時刻,柳二孃還是忍不住要諷刺她幾句。
被柳二孃一通訓斥,靜宜腦子驀然清醒了。
是了,這裡可不是西榮國而是天和,對方罔顧玉貴妃的勢力,將三娘給藏起來,不可能是天和本國之人,畢竟皇家之人也包括三位王爺,不符合天和的競爭局面。
而在這裡,她認識的人也有許多,對方給她送了這些信件,肯定會預料到她不按照條例行動,肯定還會有第二次的要挾,對方必須要能夠時刻監測到她的舉動,那麼肯定就能夠找出線索。
可她又如何能夠讓對方無法察覺任何動作,這才是她現在最為需要解決的問題,畢竟她才是別人的關注點,她過來找劉二孃這一趟,很有可能也在別人的注視中。
在武功上能夠高過她的並不算多,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想要再進一步非常的困難,反倒是滿大街的普通人,數量多更加難以被發現,一人瞥上她幾眼,連線起來就是一個資訊。
可她卻無法發現對方到底是誰,所以她想要找其他人幫忙,只能留到晚上再來行動,否則被發現的指數大大增高,對方只要分析一下她的路線,就能夠知道她要去找誰。
她需要做到的就是讓對方,不知道她用了誰的力量。
唯獨在這方面下手,模糊對方的線索,她才能從明面上的目標轉為暗地裡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