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拘謹的少年,驀然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把白瓷杯子放在一側的桌子上,不敢觸碰桌上任何一件東西。
接過小道士遞過來的破陶碗,大口大口的喝著溫暖的茶水,喝著喝著就嚐到了鹹鹹的味道。
一口溫暖到心底的茶水,讓少年記了一輩子。
於長青看著少年豆大的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時,覺得這孩子還是挺不錯的,就是哭的有點醜。
等少年吸鼻子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男兒有淚不輕彈。”
小道士掏出了一條灰撲撲的手帕,塞到少年手裡,幽幽的來了一句:“只是未到傷心處。”
於長青整個人被堵的噎住,抬頭看向小道士,……這小子委實討厭。
小道士發覺有人在看他,就挪了挪屁股,拿背對著這位據說很記仇的大人。
於長青直接笑了,純屬被這小子的膈應的。
不過這時醫館大夫已經來了,是個一看就醫術了得的白鬍子老頭,跑著來竟然還臉不紅,氣不喘,一看就很不得了。
到了地頭,眼神一掃,不需要別人指點,直接朝著靠在少年懷中的少女而來。
“這姑娘病的有點重,最好抬到老夫那醫館裡,不行,有沒有烈酒,這再拖下去就要傻了。”
小道士屁股挪了挪,又轉了過來,猶豫的看了一眼於長青,拆下腰間的葫蘆,將瓶塞開啟,“這個可行?”
於長青有一瞬間的臥槽想說,這小道士該不是算命的吧!咋什麼都有。
大夫鼻子動了動,“嘖嘖,這可是無名氏那邊的十年女兒紅?”
小道士眼睛一亮,“大夫是個內行人。”
大夫一邊接過葫蘆,一邊用醫用箱中拿出乾淨的棉布,沾溼了擦拭在少女的臉上手心。
感謝開明的開國時的皇后娘娘,是她影響了許多女子對於大夫的看法,將大夫看做第三種人類,不再像以前那麼諱疾忌醫。
之後於長青攜著人走了,等回過神來,想起那個特別有意思的小道士,結果人家早就沒了蹤影了。
“心疼女兒紅,又得去無名氏搶了,喝口酒真是不容易啊,今天回去不知道會不會被三娘毒打一頓。”
一邊說著,一邊把衣服脫了下來,熟練的紮成一個灰撲撲的包袱,扯了扯裡頭的衣服,途徑小宅院一側的時候,就把包袱往小宅院裡頭一扔。
段乘雪盯著從天而降的包袱,面無表情的湊到門口瞅了一眼。
明知道對方這是不打算進來的意思,還是忍不住想看看門口,段乘雪覺得自己可能中毒了,一種名為斷袖的毒。
少年風流倜儻,面容如玉,性情說不上多好,還有一點小記仇,可偏偏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多看幾眼。
可一眼兩眼,就淪陷了。
回家用翻牆,剛好碰見父親是什麼感覺,秦若白內心無比平靜,跪在老祖宗面前,墊子還是軟的,就是覺得夜裡可能會有點涼。
“我有不讓你出門嗎?”秦築臉色黑的嚇人。
“沒有。”秦若白完全不敢頂嘴,整個人特別乖巧。
“給你請女師傅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