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美的旋律從司徒蘭芳指間傾瀉而出,一首《卷珠簾》道不盡相思情愁,寸寸孤寂宛如灰暗的侵蝕,哀傷佔領了心頭。
宛若一姿容秀美的女子,裙襬輕揚於閣樓間,翩翩起舞,卻無人欣賞,獨自一舞而悵。
一曲完畢,宛若情絲瞬斷,眾人皆細細品味。
秦若白醉態略萌,雙手擊掌,粗狂的大呵一聲:“好。”
眾人驚醒,影影綽綽的看到一少年郎歪歪斜斜的傾靠在小桌前,時不時鼓掌沒擊中,錯手而過。
眾人鬨笑,卻也給面子的鼓掌:“妙哉!”
司徒蘭芳性情大方,對比並無不高興的姿態,反而與眾人相同,有禮的捂嘴輕笑。
秦若紫總覺得剛剛那聲音略微耳熟,不過那是從男子那側傳來,親戚中的男兒又對不上,便只好帶著一抹憂思轉開注意力。
今日境況盛大的出乎預料,她等了這麼久,終於得到母親允許參加流觴會,往年只有羨慕的份,今年她定然不會放過這個大放異彩的機會。
想到家中稱病的秦若白,嘴角忍不住牽出一抹愉悅來,人倒黴的時候,就是喝涼水也塞牙,秦若白錯過流觴會,是嫡女又如何,自此以後名聲定然不如她的遠揚。
殊不知已經有人惱上了秦若紫,此人正是邀約秦若白不成,得知她稱病的越王,經過查探,若不是秦若紫多事陷害秦若白,他也不會被一個女人拒絕了邀約。
無論情況是如何,他只記得自己被拒了,無法惱火事出有因的秦若白,自然就只能煩上秦若紫這個罪魁禍首了。
“二十二號?二十二號是誰?”
臺上有人喚著號碼,秦若白左看看右看看,心想不知道哪個傻帽,估計是醉的不省人事了,連比賽都忘了。
不過這二十二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嘞?
秦若白想著想著驟然驚醒,傻登登的從袖口翻出自己的牌子,近距離瞅上了一眼,才慌忙舉手應答:“我在這,我是二十二。”
臺上臺下皆是無語的看著撲通一聲,疑是摔倒了少年郎,青藍色的衣角與黑色的後腦勺,讓眾人靜默了。
“咳!”
秦若白醉了就完全不知羞,呵呵傻笑的一下,搖搖晃晃的抱起七絃琴,在眾人搖頭嘆息中抖了兩個彎彎曲曲的音調。
“這人行不行啊!”
“不行就退下吧!”
“唉~豎子無謂。”
秦若白盤腿坐下,沉澱的琴音韻揚而開,崢嶸崔嵬之上似有花開,甭管剛剛有再多的意見,此刻驀然眾人無論是在做什麼,都是禁止側耳。
心空靜謐,歲月靜好,再多的紛擾皆是漫漫遠離,宛若置身於天地山水之間,耳邊有花開的聲音,日出衝破蒼穹,日落餘暉流連。
那是一種流水般的自然,坐看雲捲雲舒的閒適。
纖白的手指離開琴絃,秦若白自己酒都醒了大半,如此一來反而激靈的很,倒是不像其餘人一樣,沉醉琴音之中。
“好!”
眾人惱火的一抬頭,就看到剛剛彈奏一曲小小少年,正滿臉尷尬的鼓掌,似乎被人盯著特別不好意思,掌聲越來越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