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季竹跟沈大耳語了幾句,沈大便了然,上下打量了吳霜一眼,“原來是外甥女。”
吳霜根本不想搭理這倆貨,正要走,卻被這夫妻倆生拉硬拽進了旁邊的小巷裡。
宋清遠也跟著進來。
到了無人處,柳季竹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雙膝一彎就給宋清遠跪下了,道:“宋公子,你行行好,幫幫我們家若然,我們實在是能找的地方都已經找遍了,你門路廣,能不能幫我們找找。”
宋清遠將人扶起來,體貼關懷宛如個貼心的小輩,這如沐春風的樣把吳霜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傢伙,這人還真想把沈若然給找回來。
宋清遠道:“找人這事還得是官府來,不如你們去報官,讓衙門出人去找沈姑娘,總比村裡鄰里街坊要找得快些。”
這正是沈大二人懊惱的地方,不過是個離家出走的小姑娘而已,鎮上每天都有這許多雞毛蒜皮的小事,要是件件都管,如何能管得過來。
他們這般無權無勢,報了官也無人理會。
沈若然剛走丟第二天他們便來衙門了,可這都已經過去多久了,只要一去問,衙門的人便推說沒線索,可他們知道,衙門的人壓根沒把這案子當回事。
宋清遠這會兒便彰顯出他的仁義來了,他竟真的熱心腸起來,道:“我在衙門倒是有些熟人。”
他帶著他們去了衙門,沒多會兒,便有一隊捕快專門在鎮上尋起人來,挨家挨戶地詢問有沒有見過一個落單的年輕姑娘。
辦妥了這事,兩道人馬才分道揚鑣。
回去的路上吳霜有點不高興,不單單是因為宋清遠幫了沈家,而是這一套操作下來她隱約覺得裡邊有點貓膩。
宋清遠正在趕著車,時不時轉過頭來跟她聊上兩句,神情自然,並無不妥,但這種奇怪的感覺在吳霜腦海裡總也揮之不去,她只能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她相信宋清遠這麼做是有他的苦衷,她也在等著他願意開口對她坦白的那一天。
上一次出師不利讓宋啟瑞不敢造次,他仍不死心地派了當日驗身的老媼去相看吳霜,老媼回來說那日跑了的姑娘並非是吳霜。
這一下像是陷入了死局,他們得到的線索就此中斷。
宋啟瑞忽然察覺到一絲蹊蹺,他問張廣,“若你是祁王,你明知那錦鯉女子就在自己身邊,還會讓她跑去道觀驗身麼?”
張廣道:“自然不會。”
“若他身邊那個是真的,那麼丟擲來的這個就有可能是假的。”宋啟瑞深知這兵家之道的爾虞我詐。
張廣有些惋惜,“可惜這次出來沒把國師帶上,不然他定能辨出箇中真假,也不用我們在這猜測了。”
宋啟瑞思忖了片刻道:“既然祁王身邊的女人我們動不了,那就把跑了的那個抓來,本王倒要看看這當中有什麼蹊蹺。”
鎮上的大街小巷忽然多了一隊尋人的捕快,據說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突然丟了,大家都在揣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時間連說書先生嘴裡都多了幾個瞎編的故事。
坊間的人將這事傳得有鼻子有眼,連哪天丟的如何丟的都說的清楚明白。
丟的人時間地點都對得上,這下宋啟瑞終於知道那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了,巧的是她竟然還跟宋清遠身邊的那位姑娘沾親帶故。
此時的沈若然正跟那書生打得火熱。
書生家裡管得嚴,結髮妻子又常年臥病在床,他正值青年,卻不敢尋花問柳,冷不丁碰到個貌美的姑娘送上門來,自然就被迷了心竅,日日盼著跟沈若然廝混在一起。
沈若然手頭拮据,沒什麼東西可送,就替書生繡了條帕子,那上面留的雖是書生的名字,但針法字跡皆能看出端倪,沒過多久便被書生的結髮妻子發現。
兩人大吵一架,書生便不再瞞她,表明心跡要納沈若然為妾。
書生的妻子自知久病不治連累了他,可她性子烈,容不得書生這般羞辱,當晚就投了井,被人找到時屍體泡了一晚上,面目全非。
書生嚇得一病不起,沈若然再去找他時,正被書生的家裡人逮個正著。
那書生的孃親派人將她打了一頓,又帶到書生面前逼書生髮誓跟她一刀兩斷。
書生躺在病床上,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他娘說什麼,他便只顧著點頭。
那書生的娘一腳踹在沈若然心窩上,“聽見沒有,你這下賤東西,我兒即便這輩子不娶妻,也不可能讓你這種雜碎進門,絕了你的痴心妄想吧。”
沈若然開始還苦求幾句,後來哭得累了,就不作聲了。
她能說什麼呢,男人不過都是這麼些薄情寡義的東西,只怪她時運不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