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話不必說完,在場的眾人都明白。珍充儀月份本就小,她昨日還跟著恪嬪和明忠生氣,差點動了胎氣。而那昕雪湖的水不淺,一個健壯的男人掉下去都要病上好幾日。她在十一月裡掉進去,懷著身孕,湖中的水還極冷,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
珍充儀迷迷糊糊痛呼的聲音從室內傳來,一盆盆的血水被宮人端出來。
沒過一會,御醫也從內室裡出來,不敢抬頭去看皇上的臉色,“稟皇上,皇嗣保不住了。。。”
顧盼芙抬眼去看皇上的神色,謝霄面無表情,原本帶著點弧度的眼角也徹底放平了,看來是真的動了怒。
“求皇上做主,求皇上做主,娘娘本在湖邊好好的賞著雪,宋淑女卻瘋了一般的撞過來!”珠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任誰看了多覺得好不可憐。
“天氣這麼冷,珍充儀娘娘怎麼還出去賞雪啊。”金選侍不適宜的突然插了句嘴,她就是被珍充儀截胡的其中一個。
那天是金選侍掛上綠頭牌後第一次被重新翻牌子,珍充儀趕在這時候來截胡,金選侍快要恨死了。
“閉嘴。”皇后訓斥了一聲,也問,“伺候珍充儀的都是擺設麼,宋淑女撞過來,你們都不知道護著主子麼?”
“皇后娘娘,是宋淑女走到娘娘身後撞的,突然一下,並不關奴婢的事啊?!”
珠兒擲地有聲的大聲頂撞出口,殿內霎時安靜了一瞬,這珠兒不要命了不成,一個奴婢膽敢頂撞皇后娘娘?!
“臣妾聽聞此事,第一時間就遣人去帶宋淑女過來。”皇后起身,往皇上面前一跪,“臣妾自珍充儀懷孕,就準其修養,和其他姐妹一樣,臣妾一視同仁。內務府從不曾苛待珍充儀,樣樣都是緊著珍充儀。”
“臣妾不知哪裡做的不好,竟讓珍充儀對臣妾如此怨懟,綴霞宮一個小小婢女都能頂撞臣妾。”
“臣妾請皇上責罰。”
謝霄眼色陰沉,先是扶起了皇后,“皇后何錯之有。”
然後一個茶盞砸到了珠兒頭上,“拖下去仗斃。”
珠兒癱軟了身子,主子對這個孩子的重視她都看在眼裡。主子小產,珠兒是真的害怕主子會怪罪伺候的人,皇后責問的時候,珠兒腦子一熱,話就脫口而出。
話出口,她一下子就回過了神,她完了,她完了。
珠兒被拖了出去,去帶人的紫蘭也回來了,腳步匆匆,臉色難看。
“稟皇上,皇后娘娘,宋淑女只留了一張遺書,奴婢去的時候她已經自戕了。”紫蘭呈上了一張字跡凌亂的紙。
謝霄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將那張遺書往桌子上一拍,“宋氏謀害皇嗣,其罪當誅。宮內自戕,罪無可恕。”
皇上帶著怒氣走了,皇后啜了茶才道,“你們都看看吧,嬪妃自戕乃是大罪,宋氏此舉牽連家人。本宮希望你們能引以為戒,不要做傻事。”
宋淑女在遺書上清清楚楚交代了自己害珍充儀的原因,她如何被下藥,如何被苛待都寫的一清二楚。她說自己快死了,她不害怕死亡,但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簡簡單單的幾行字看的人唏噓,宋氏一心只想為孩子報仇,卻從沒想過自己的父母親人,從沒考慮過此事的後果。
珍充儀半夜就起了燒,從小產的這日開始,就一直病著,再也起不來了。
皇上也將近半個月沒有進後宮,眾人都以為他是為了宋氏害了皇嗣而生氣。
殊不知,謝霄是在生珍充儀的氣。他是念著珍充儀的舊情的,珍充儀當年入府的時候,是朝中斗的最厲害的時候。
謝霄回了府中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書房讓他感到緊張,皇后的心不在他身上,其他的妾室見到他都是小心翼翼。唯有珍充儀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情意,這個女人溫柔小意,不聰明沒腦子,卻恰好適合當時的謝霄。
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撐著珍充儀,即便她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她護不住孩子,次次跟他哭訴,他冷落了嫌疑最大的恪嬪。
遲遲沒再懷孕,謝霄給了她夠不上的位分。
珍充儀想要抱養別人的孩子,謝霄也應了。
宋氏的孩子是個死胎,謝霄也沒有怪罪珍充儀。看她過的還不如剛進宮的新人,他難得有一絲憐憫之心。
珍充儀再次懷孕,謝霄是高興的,他甚至還曾想過孩子出生,在抬一抬珍充儀的位分,讓她做九嬪之首。
可珍充儀太讓人失望了,她為了炫耀她的身孕,天天都要在外面逛一圈,不知分寸的到處截胡,不分時間的去請他。
謝霄想,安氏實在是配不上他這麼多年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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