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人得寵本就是意料之內的事情,嬪妃們好奇的不過是她得寵的方式。
請安的時候,嘉妃小聲的與顧盼芙嘀咕,瞧著沈美人比之前自在得體了。
顧盼芙輕輕一笑,沈美人剛進宮的時候也是得寵過一段時間的,那時候侍寢天數都快趕上她了。後來不知哪得罪了皇上,加上窺探靈犀宮的事被皇上冷待了一段時間。
之後又突然被捧起來晉位,自然是慌亂的,現在是平靜下來,恢復了沈家嫡女的風範。
而金選侍和曲采女侍寢,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曲采女侍過寢,跟皇后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就算是過了名錄。
至於金選侍,大抵是異族,讓皇上頗得了幾日興味。金選侍連續三日都是宿在太宸宮的甘露殿。
有些寵愛的嬪妃,誰沒連續侍過寢。但這位金選侍一連三天都沒來向皇后請安,且都是御前的小太監前來告假,金選侍的宮人倒是一個沒來。
皇后臉色平淡,甚至很好說話的樣子。
珍充儀扯了下嘴角,她最是知道這位皇后。現在看起來好說話的很,然金選侍的行為已經惹怒了她,心裡不知給你記了幾筆,當年她剛入府的時候就吃過這樣的教訓。
次日裡,皇上沒再翻金選侍的牌子,這位金選侍終於到鳳儀宮來給皇后請安了。
她身上竟還穿著附屬國的衣裙,髮飾也是自己國家的樣式。面若桃腮,盈盈下拜,向著皇后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復又起身,福身,“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給諸位姐姐請安。”
金選侍的這幅樣子看的眾嬪妃直皺眉,皇后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金選侍,宮裡的嬤嬤沒教過你規矩麼,你這身衣服怎麼回事?”
金選侍好似一愣,隨後又羞紅了臉,“是皇上說嬪妾穿著好看,嬪妾才。。。”
她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嗤笑打斷了,珍充儀實在是忍不住了,“怎麼,這滿後宮只你被皇上誇過,其他人都未曾見過皇上不成?”
金選侍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珍充儀,又飛快的低下頭,被欺負一般的委屈道,“嬪妾不是這個意思。”
“臣妾真是少見這麼沒規矩的。”容妃也是輕皺眉說了一句。
“容妃娘娘說的是,金選侍,你若是與我們幾人稱一句姐姐妹妹也就罷了。對著高位的娘娘不尊稱,那真是。。。”沈美人也接了一句,聲音柔柔的。
嬪妃們你一言,我一句,說的金選侍漲紅了整張臉,難堪的站在那。
“金選侍,你既然不懂規矩,那就好好學,學好之前就不必再掛綠頭牌了。”皇后淺淡的拿眼神颳了一眼金選侍,一個貢女,大概就是附屬國裡貴族的女兒,甚至可能都不是,還能翻了天不成。
出了鳳儀宮,虞良人恰好走在金選侍的前面,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金選侍,跟著旁邊的妍榮華,莊榮華二人道,“我瞧著,那布料也不太好,像是咱們那留了幾年的陳舊的料子,樣子也有點老。”
妍榮華和莊榮華皆笑,“姐姐慧眼,或許就是瞧著新鮮吧。”
她們這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不光金選侍能聽見,就連走在前面的顧盼芙也能聽見。
這金選侍要是老老實實,不弄這些么蛾子,也不會惹怒了皇后,導致宮裡的嬪妃誰見了她都要踩一腳。像曲采女,見了誰都是恭恭敬敬的,話也很少。她出身低,眾人雖看不上她,也沒有刻意為難。
金選侍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不到半個月,她就意識到摘了綠頭牌對嬪妃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直接跪到了鳳儀宮外。
這一步臭棋走的,珍充儀都不由得稱奇。
隨著虞良人和妍榮華的預產期越來越近,眾嬪妃的注意力全都在二人身上。
顧盼芙聽著請平安脈的陸醫正隱晦的提了幾句,虞良人肚子裡的應該是個皇子,而妍榮華懷的應該是個公主。
顧盼芙覺得公主也挺好,瞧大公主冰雪聰明,古靈精怪的多招人喜歡。
二月底的時候,妍榮華卻突然提前發動了。
皇上剛上早朝,即便沒上早朝,恐怕也不會去。皇后免了眾人的請安,派了紫蘭前去守著。
快到戌時的時候,二公主終於出生了。
本來嬪妃們都備著禮打算給妍榮華送過去了,妍榮華的大宮女銀環忽然滿頭大汗,頭髮有些凌亂的跑到鳳儀宮,撲通朝著皇后一跪,說,有一個接生婆趁著眾人不備的時候差點拿棉被捂死了二公主,求皇后娘娘給妍榮華做主。
皇后聽聞,立時大怒,派人去請皇上,自己先前往妍榮華的汀蘭水榭。
驚動了皇上皇后,嬪妃們自是也該去的。
顧盼芙剛吃了晚膳,和五皇子在玩握手遊戲。聽到祿祈的稟報,也愣了一下,這又是哪個不要命的瘋狂作死。
汀蘭水榭內氣氛凝滯,顧盼芙進來第一眼看見的是站在角落裡的宋醫正,宋醫正自上次妍榮華差點小產,就一直負責照顧著妍榮華的胎。
現下他低著頭,手卻是緊緊攥著衣服的,他在緊張?
屋子中央,壓著打算捂死二公主的接生婆,跪著的宮女銀環聲淚俱下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