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皇上和本宮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在後宮之中興風作浪。”皇后的目光掃過一圈,威壓在每一個嬪妃頭上略過。
“是,謹遵皇后娘娘教誨。”眾嬪妃福身。
“本宮累了,都退下吧。”
“恭送皇后娘娘。”
眾人陸續走出鳳儀宮,落在薛知純身上的目光刺的她壓不住心中怒火。她想站起來,小腿卻使不上力氣。侍琴想要上前扶她起來,被虞良人身邊的錦繡一把推開。
剛剛晉位的虞淺月故意走在後面,然後現在一下子衝到薛知純面前,“薛知純,我待你不薄,就算不是全心相交,也是拿你當姐妹相處。你如此害我,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薛知純面色微微一變,嘲諷的看著虞淺月:“待我不薄?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藉著皇恩可憐才得個爵位的伯府,也配合我相比。”薛知純的目光露骨又鄙夷的看過虞淺月一遍,“姐姐,我勸你,讓我生不如死之前,還是先補補腦子吧,呵。”
虞淺月一腔怒火沖天而起,就要給薛知純一腳,被身後的宮女拉住了。
顧盼芙一直等著這場鬧劇結束,才慢悠悠的站起來,快走到門外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麼的回過頭:“薛選侍,啊,不對,現在應該叫薛御女了。”顧盼芙笑的妖嬈,聲音緩緩,“我奉勸薛御女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為。我可等著薛御女重新爬起來的那一天。”
顧盼芙背光而立,身後是萬丈的陽光。薛知純剛被扶起來,跪了太久只能曲著膝站著。眯了眯眼看不清顧盼芙的面容,只能憑著光暈看清一個窈窕的身形,一瞬間竟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日子進了四月裡,恩科會試即將開始,趕不及的學子只能遺憾作罷。不過來年就是三年一次的正科,也不必著急了。
顧盼芙在殿試的前幾日,付出了腰痠背痛的代價從皇帝的手中討來了一套貢墨。
“主子,現在就送到候府去麼?”含露跟著顧盼芙從太宸宮出來,就一路小心的捧著裝墨的盒子。
顧盼芙開啟盒子又看了一眼,有些戀戀不捨的道:“先放著吧,等過幾日兄長金榜題名再送去做賀禮吧。”顧華思給她上次的信回了信兒,說明了自己這次會參加恩科,讓她放心,望她在宮中平安。顧盼芙並不是打算完全放棄侯府,她從一開始看好的就是顧華思。至於其他人,她想皇上也不希望自己的嬪妃跟家族走的太近。
皇上給她的乃是天書煥彩五色貢墨,墨兩端均飾如意雲紋描金彩繪,算是貢品中珍貴的一整套。顧盼芙也沒想到皇上會這麼大方。她當時還裝模作樣的推拒了一下,謝霄就捏住她的臉頰道:“小騙子,在朕面前裝什麼。”
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顧華思不負所望進士及第,一甲第三名。成為了皇上欽點的探花郎。其實以顧華思的才華做個狀元郎也不為過,但前三名剩下的兩人委實相貌普通了些。謝霄不忍讓探花的名頭墜了它的風姿,還是點了顧華思做探花。
這世間事都是起起伏伏,伏伏起起。前來安陽侯府賀禮的賓客心中暗歎,本來眼看著安陽侯府也要不行了,誰知人家送了孫女入宮,吊住了一口氣。現下嫡孫又中了探花,加上宮中頗得聖寵的顧榮華,前途無量啊。那些個家中沒有爭氣後輩子孫的,嘴裡不由得發苦。
“顧榮華賀大少爺進士及第,天書煥彩五色貢墨一套,天青色如意紋玉瓶一對,檀木白玉福祿百寶囊擺件一對。”祿祁領著兩個小太監從外面走進來,滿臉喜氣。“榮華料定大公子定能金榜題名,提早就向皇上討了這套貢墨。”
“勞妹妹掛念我,公公也留下來喝杯酒吧。”顧華思一身暗紅色長袍,面上笑容溫和,朝著祿祁一拱手。
祿祁見狀,忙避開了。又討巧的道:“探花郎客氣了,奴才正當差,還要回宮覆命不好飲酒,就跟大公子討個果子沾沾喜氣。”
李氏站在女眷人堆裡面,聽著四面八方來的祝賀,眼神卻微微瞥向顧華思的方向。李氏悄悄舒出一口氣,自從顧盼芙進了宮,她就開始提心吊膽,生怕顧盼芙報復她,連帶著孫姨娘的待遇都好了不少。上次萬壽節宮宴,她瞧著顧盼芙對侯府雖說算不上熱絡,但對著女兒的態度倒是不錯。這次又願意派人來為兒子做臉,李氏也算能放下心。
後院裡,老夫人只有正式開宴的時候才會出現。聽了林嬤嬤給她說的前院訊息,也點了點頭。她摸不準顧盼芙的心思,侯府去的信,這個三孫女也回了一封,話語間皆是暗示和警示的意味,她和老侯爺也猜不出三孫女是什麼意思,只能加倍約束家中的人。
“奴婢還聽說恩科之前,三小姐特意從宮中傳了一封信出來。也是這次來的祿公公送來的,親自交到了大少爺的手上。”林嬤嬤悄聲的與老夫人道。
老夫人捻著佛珠的手一頓,掀起眼皮看了林嬤嬤一眼。半晌,才似感嘆的說了一句:“老了,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