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內本就寂靜的氛圍,因侍畫的話一下子變得連空氣都凝滯了。
半晌,薛選侍才抖著嘴唇站起來:“侍畫,你。。。在說什麼?”
侍畫沒去看她,連磕了三個頭:“主子與虞榮華平日交情不錯,走的近些。主子若是得了好東西都會拿給虞榮華分享。”她朝著虞榮華的方向瞪了一眼“可。。。虞榮華私底下卻瞧不起主子,奴婢,奴婢聽見好幾次虞榮華和宮女說主子的話都特別難聽。”
眾人聽了都紛紛皺起眉,皇后聲音沉厲:“放肆,你因為幾句話謀害皇嗣,簡直膽大包天。”
“皇后娘娘,臣妾覺得這侍畫不過一個奴婢,哪裡來的這樣縝密的心思?”元充容的右手摸著左手上的寶石戒指,眼睛卻看著站立不穩的薛選侍。
“不是的!”侍畫重重的在地上又磕了一個頭,“虞榮華,虞榮華背地裡尖酸刻薄,撞見奴婢偷聽她們說話,打的奴婢渾身青紫。”侍畫抹了一下眼睛,“奴婢不敢告訴主子,巧合之下知道虞榮華懷孕,所以奴婢。。。”
“啪,”薛知純還沒等侍畫說完話,衝上前去給了侍畫一巴掌,這一巴掌重的直接把侍畫打的嘴角流血。
“皇上,皇后娘娘,嬪妾管教不嚴,嬪妾罪該萬死。”薛知純也跪下來,面上裝作一片驚恐不安。但她不能衝著皇上為自己開拖罪過,否則就會增加自己的嫌疑。
她又轉頭哭著對虞榮華道:“姐姐,我實在不知這個奴婢存瞭如此惡毒的心思。我。。。我與姐姐交好,若是知道姐姐懷了子嗣,高興都來不及,怎會。。。”
“切,這可不一定,宮中哪會有什麼姐妹,表面上裝的好,誰知道心裡想的是什麼?”
“元充容。”元充容這話雖說是事實,但屬於無差別攻擊了,皇上還在這,皇后開口淡淡的警告了一句。
“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我真的不會的。”薛知純哭的越來越厲害,哭的喘不上氣,馬上就要昏厥過去一樣。
虞榮華卻是臉色白的跟紙一樣,眼神從剛開始的驚訝茫然轉換成了恨意,她看著這主僕二人:“我,我從未打罵過這個奴婢。你們胡言亂語。。。何其狠毒?”說著,她走下坐位跪在皇上,皇后面前,“嬪妾懇請皇上,皇后娘娘為嬪妾做主。”
這時,跪在虞榮華後面的侍畫突然暴起,從後面狠狠的朝著虞榮華撲過去。
“啊,”錦瑟一下子抱住虞榮華,擋在她面前,但虞榮華還是被撲的往地上趴去。
“按住她!”皇后站了起來,冷聲喝道。
“虞榮華顛倒黑白,不肯承認。奴婢自知罪無可恕,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是連累了主子,只能來世再報答主子的恩情了。”
眾人聽這話察覺不好,來不及阻止,侍畫的嘴角就流出烏黑的血,頭軟軟的垂了下去。
膽子小如姚淑女,已經啜泣出聲。被妍御女按住手背,示意她不要哭出聲音。
薛知純離著她最近,背上竟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涼意。這是她與侍畫說好的,薛知純拿侍畫的老孃和妹妹做要挾,讓侍畫在危機時刻站出來頂罪。這一局本是萬無一失,所以當她聽到那宮女手上有顆痣的時候,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薛知純本是要等事情平息一陣就處理了那個小宮女。但被突然召見到鳳儀宮,再想處理已經來不及了。她在賭,賭皇上正在用她祖父,不會把她如何。
“好了。”謝霄站起身來,“事已至此,薛氏馭下不嚴,縱容婢女謀害皇嗣,降為從八品御女。”
薛知純猛地抬起頭來,對上的卻是皇帝冷冰冰的眼睛,她渾身一抖,彷彿從內到外都被看透了,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虞氏孕育有功,卻遭人陷害,晉為從六品良人。”謝霄說完,又看著皇后,“皇后打理後宮辛苦了,注意身體。朕還有政務要忙,皇后收尾吧。”
“恭送皇上。”
送走了皇帝,皇后擺了擺手,一旁的太監立刻拉走了侍畫的屍體,擦乾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