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讓你付宴請的錢。”
“宴請的錢?宴請不是劉檢察長買了單嗎?”我覺得納悶。
“你裝瘋賣傻以為我們看不出嗎?”中年的沒好氣,“想不到你會過河拆橋。”
“我過河拆橋?”
“你岳父的事情搞定了,連宴請的錢都不願出,還不是過河拆橋?我也不和你多說了,張主任叫你拿三千塊錢。”中年的黑著臉。
“什麼?三千塊?”丁瑩驚呼。
我看一眼丁瑩。
“這餐飯花了六千,叫你出三千你還有話說?”年輕的說。
“我沒有。我一分都沒有。”我火冒三丈。
“你不要後悔。”中年的說。
“對,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你不懂我們張主任的脾氣。”年輕的說。
“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我說。這擺明著敲詐!
“起航,”丁瑩說,“給她們吧,大頭都去了,還在乎這點小頭?”
“問題是我們只帶了一千塊。”我只能退一步了。丁瑩已經很有顧慮了。
老檢察官會給我來這一招是我沒有料到的。真正的不折手段啊。
“請客吃飯你們會只帶一千塊?”年輕的說。
“我看你們做領導的吃多了不知道我們老百姓的苦。我們普通宴請,一兩百就夠了,我帶一千還不可以?”我反問。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級別的宴請?”中年的說。
“反正只有一千,要還是不要?”我不想再跟她們理論。
“拿來吧。”
聽中年的這麼說,我後悔說帶了一千了。她們是有多少敲多少啊。
我掏出一千元錢遞給中年檢察官,頭也不回走去雨中。
丁瑩向她們說了句歉意的話追上我的步伐,將傘撐在我的頂空。她攙扶這著我的手臂。
我的頭很暈,但是我能清晰地聽清楚雨滴落在雨傘上發出的聲音。
“媽的。”我說。
“別再氣了。換個角度講,不是省了五千嗎?”丁瑩開導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卑劣了。”
“就當花錢認清一個人。你是酒喝太多了。換平時,你不會這麼衝動。你怎麼樣?”
我們走出北坑賓館大院。寒風從街面上吹來。我打了個寒顫,一股氣流從我的胃裡往上湧,我放開丁瑩的手臂,衝去賓館電動門盡頭的角落。我尚未衝到角落,氣流連帶著吃進胃裡的食物嘩的衝出了我的嘴,一地髒汙。接著胃再次上湧,又有東西吐出來。
我弓著腰一直吐,直至只能吐出一點暗黃色的膽汁。
丁瑩不停地捶著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