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醉。我哪喝醉了?”我揮開過來攙扶我的服務員的手,“我只是想知道誰來倒這口發財酒。”
丁瑩走到我身邊來。她一臉狐疑。她也不知道我要唱哪出戏。
“那還是交給張姐。”我把酒瓶送到老檢察官跟前。
“你是真喝多了。”老檢察官憤怒地看著我。但她不接瓶子。
“還是給我吧。”劉檢察長站起身。
“我就說嘛,我張姐這麼大的領導到北坑來,總不至於……我還是建議您將發財酒倒給我們張姐。”我卷著舌頭說話。
“那是。”劉檢察長把瓶子接過去,“張姐,不好意思,沒有接洽好。您不要見怪。這發財酒就倒給您了。”
老檢察官站起身,“劉檢察長,這就不好意思了。小鄭他……”
“這是說什麼話?我們專門請都請不到您到我們北坑來。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會放過?您就放心。”劉檢察長滿臉的誠意。
我鼓掌。“劉檢察長真的太棒了。謝謝,謝謝。”
竟然有人跟著我鼓掌。可他們立馬感覺形勢不對,即刻停了手。
管他,既已攪了局,索性再誇張一點。
“走了,鄭啟航,我們到位置上去。”丁瑩拉我的手。“你一直說胡話。”
“我哪說胡話了?”我又故意打嗝,然後用手捂住胸,“我們那邊喝酒都有這個習俗,最後一口發財酒由東道主來倒。現在好了,我放心了。”
我一語雙關。然後由著丁瑩將我攙到我的位置上,一坐到位置我便趴在餐桌上直到宴席結束方才起身。
我忙不迭向大家道歉。同情的還是鄙夷的眼光我一概不予理會,我只是堆著笑臉說不好意思的話。
眾領導又簇擁著老檢察官走出包廂。
丁瑩扶著我往外走。
“你這麼做不會對老爸不利吧?”丁瑩說出她的顧慮。
“放心。他們總不至於為了這餐飯又去翻供。”我說。
“你幹嘛要這麼做?小人得罪不起的。”
“我幹嘛這麼做?你知道這餐飯得花多少錢?五糧液都喝了七瓶。”
“不夠我們可以再想辦法。”丁瑩說。
“沒事的。一個諾大的北坑檢察院,一餐飯對他們來說九牛一毛。”
等我們走出賓館大廳,四五輛小轎車冒著尾氣相繼駛離。在汽車大燈的照射下,密密麻麻的雨線看的清清楚楚。
雨似乎大了點。
風迎面吹來,我打了個寒噤。酒猛地往上湧,卻吐不出來,我只吐了些清水。我的頭昏沉沉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仿似要跳處我的胸腔。我感覺酒精開始發作了。
丁瑩撐開手中的傘。
“小鄭。”中年的和年輕的檢察官忽然從邊門走出來。
“您兩位領導還沒走?”我極其詫異。
“是張主任叫我們留下的。”年輕的說。
“有什麼事嗎?”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