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過手術,不適宜長時間行走,所以我給了徐小柔一點零錢囑咐她坐三輪車放學上學。
“如果我回來的早,晚邊放學我會來接你。”我交代。
“不用了。我自己會回來。”
“到時再說。照顧好自己。”
徐小柔微笑著衝我揮手。
離開陽江一中我開車去南門新區新開的一家超市。我買了一些零碎、飲料以及飲用水。同時我買了兩份去拜見朱金山父母的禮品。我還為朱金山買了一條月兔煙。
七點半我到達廣場。我在廣場大概等了十分鐘便看見郝珺琪提著一個袋子,揹著一個女士挎包向我走來。她著一套乳白色短袖休閒套裝,長髮剛好披肩,腳下一雙361°運動鞋。
我走過去接過郝珺琪手中的袋子。“打扮的跟小姑娘一樣。”
“不喜歡嗎?”郝珺琪頭轉動,她的秀髮跟著飄動。
“很有活力。”
“袋子裡是什麼?”
“一些吃的。”
“我也買了。我忘了打電話告訴你。”
郝珺琪坐進車。
“這些是送給誰的?”郝珺琪指了指另一個袋子裡的東西。
“咱們會去朱金山家。你忘了嗎,朱金山?”
“怎麼會忘?他和咱們一起捉迷藏,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還和咱們一起偷竹籠,我記得很清楚呢。咱們爬老虎坡上擎天石柱崖,村裡人要抓咱們,是他給咱們通風報信,哥記得嗎?”
“記得。他是在我父母‘集中學習’時唯一一個沒有背叛咱們的人。”我說。
“是。現在想想,還感動呢。那是很不容易的。”
“對。說起朱金山,珺琪你知道嗎?他現在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我那年去東門的時候他就不讀書了。”
“哥經常去東門嗎?”郝珺琪問道。
“哪談得上經常?只比你多兩次而已。”
我們坐進車子。我係好安全帶並囑咐郝珺琪繫好安全帶,然後發動引擎。
車子向南門新區方向駛去。幾分鐘後轉向濱河大道。濱河大道是四車道,來去個兩個車道,中間還有綠化帶,是陽江縣最寬敞最漂亮的街道。
“哥第二次去東門是什麼時候?”在過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郝珺琪問道。
“我和許默結婚之前。不過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只身來過陽江,打算去東門看看,由於路被沖毀了,通不了車,沒去成,我便去爬了天嶺崗。這好像跟你說過了。”我解釋道。
“是說過。不過你只是簡單地提了提。爬天嶺崗你是一個人去的嗎?”
“那時我陽江一個人都不認識。”我說。
“講起來天嶺崗是我們縣AAAA級風景區,我還不曾去爬過。風景好嗎?”
聽郝珺琪這麼一說,我心裡又堵了。郝珺琪是沒有這個錢也沒有這個閒。一個未婚女子帶一個孩子,還欠下那麼多債務,你想象有多困難就有多困難。
“挺好的。要不也評不上4A級風景區。哪一天你有空咱們去一次。把佳佳也帶上。自己有車來去一天就夠了。”
“好。那個……我發現,哥去東門的時間都很特別呢。”郝珺琪頓了頓,說。
我們已經出了城區,行駛在郊區的柏油路上。兩旁的綠化樹不斷地往後倒。零星的幾個廠區很快被車子甩在了後面。
“嗯,每次去都在人生的某個段裡。之前沒有可能一個人來,人小,父母親不放心,高中畢業後,高考不順利,母親見我待在家裡過於沉悶,希望我走走解解悶,便具備了隻身來陽江的可能。父親還為此大發雷霆。”
“那為什麼結婚之前還要去一次呢?”郝珺琪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