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你看你看,多會說話。真的,你們的兒子不僅救了我女兒而且還把我女兒從精神折磨中徹底解脫出來了。這幾天,淑芳開心得很。你們做老師的也知道,這情啊愛的,他們總是理不清。也能理解。畢竟這麼大了嘛。正是這個年齡。這一點我很開明的。我們都是這麼走過來的嘛。”
吳淑芳的父母在我家裡大概坐了半個小時就告辭了。做父親的因為是在官場混的緣故,非常健談。整個時間裡就聽見他說話。而吳淑芳的母親則常常緘默,保持微笑的狀態,顯得非常有涵養。
他們帶了很多東西來。都是很貴重的物品。看來他們是特意來感謝的。
他們還特意買了一個足球來。
吳淑芳非要留下來和我再待會兒。
“也行,”做父親的說,“正好可以一起探討一下學習問題。你們不都馬上讀高三了嗎?吃飯前我來接你。”
“我想在鄭老師家吃飯。”吳淑芳說。
“那怎麼行?怎麼好麻煩人家?”吳淑芳的父親說。
“行,行,怎麼不行?”母親連忙說,“吃一餐飯怎麼不行?哪來的麻煩?”
“那就這樣。下午爸爸開車來接你。”吳淑芳的父親爽快地答應了。
吳淑芳父母走後,我們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順帶聊了一些學習上的話題。後來吳淑芳提議出去走走。
我本不想往操場上走,可是吳淑芳卻偏要去她割腕的地方看看。
“我想再到那棵樹下走走。”吳淑芳說。
“那棵樹下有你很痛苦的回憶為什麼還要去走走?”我很不解,“還是去教學區轉轉。”
“因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割腕好比將手上的一個毒瘤割掉了一樣。”吳淑芳微笑著說,“我想去感受的是,那個時候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我怎麼根本沒注意到你呢?我記得我割腕的時候操場上沒人的。”
“應該是你沒注意到。你那麼傷心絕望,哪會注意這麼多。”我幫吳淑芳分析。
“也許是吧。”
“我是滿操場踢球。踢累了,要休息,你那兒正好有樹蔭,便躺在那裡的草地上,然後就聽見你的啜泣聲。”我們走上操場,沿著跑道往前走。
“看來是我命不該絕。”
“是啊。如果那最後一腳球不是往你那個方向踢,我可能就不會去那裡休息,也就不會注意到你了。畢竟,操場太大了。”我說。
“這就叫命中註定。比如你那腳球往這邊踢,”吳淑芳指了指我們右後方的那棵大樟樹,“那你就會躺這兒休息。”
“對。”
“那你就不會注意到有人割腕自殺。”
“對。”
“看來我爸說對了,確實後怕。給我感覺你是上蒼特意派來救我的。”
“我好像聽見了上蒼的指令。”我順著吳淑芳的話說。
“真的嗎?呵呵呵。”吳淑芳開心地笑了。
我跟著笑。
“對了,我說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們要割腕自殺?你一點都不好奇嗎?還是壓根兒不關心?”吳淑芳歪過頭看我一眼。
“這個……是我怕勾起你痛苦的回憶。一個人有勇氣割腕必定是他經受了無比痛苦的打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