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走走。”儲火玉神情淡漠。
“現在嗎?”
“對。”
走出寢室,我們一前一後向學校後門走去。半下午時分,氣溫比較高。儲火玉低著頭往前走,好似在沉思什麼。陽光落在她身上。
食堂裡的煙囪正往外冒著煙霧。濃濃的大米香味瀰漫在空氣中。大師傅已經在著手晚上的飯菜了。
出學校後門,我們在砂石路上走了好一段路彼此都沒有說話。空氣無比沉悶。
菜農在菜地裡勞作。
一直走到鐵路橋洞下儲火玉方才停下步子。
橋洞下陰涼,潮溼。溪水流淌,發出嘩嘩的聲音。能照射陽光的地方,溪水泛著陽光。
“我這是第二次在這條路上和你散步,也是最後一次了。”還是儲火玉最先打破沉默。
“我把吳蓮子送上三輪車返回醫院沒有找到你。你去醫院幹嘛?是看病人還是你身體不舒服?”我說。
“記得第一次我約你出來我們坐在小溪旁的石板上我說我第一個目的已經實現,你問我第二個目的是什麼,我說以後再告訴你。”儲火玉顧自說話。
“你第二個目的是什麼?”我明知故問。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和你說了。而且這個目的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儲火玉幽幽地說。
儲火玉的話聽起來有點飄,我甚至感覺她整個人都有點飄。
“我返回醫院去找你就是想向你解釋,一切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說。
“鄭啟航,這麼說還有意思嗎?我沒有想象,我是眼見為實。你一直告訴我你不會和吳蓮子有什麼瓜葛,我也一直相信你不會和吳蓮子在一起,我倒以為你真正喜歡的是熊研菲。”儲火玉大聲說。
“我和吳蓮子真的一點瓜葛都沒有。”我也急了。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都把她從手術室裡扶出來,還說沒有瓜葛?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儲火玉氣得臉都紅了。
“儲火玉,我知道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換做是我我也不會相信,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裡面的原委等哪一天可以明說了,我一定會當面和你解釋。”我努力平和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現在不能明說?”儲火玉看著我。
“現在怎麼都不能說,因為,這涉及到個人隱私。”我說。
“那就夠了。我也不想讓自己再痛苦下去了。我一直以為真心可以換來真情,現在看來我想錯了。我真搞不清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害我?”儲火玉激動不已。
“好,”我說,“就算你相信你所看到的,請問我怎麼傷害你了?我有給過你什麼承諾嗎?”
“你不是說過你和吳蓮子之間沒有任何可能嗎?你這不是騙我?”
“那是你強加給我的。再說,我不是很明確告訴過你我們之間只能是友誼嗎?我不會愛上你。”我說。
“很好。我要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儲火玉臉煞白。
“之前我也說過。”我無比虛弱。
“夠了,夠了!我知道我怎麼做都沒有用?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這麼不讓你入眼?”
“愛是一種感覺。我對你沒有愛的感覺,不等於你不入眼。不愛一個人,並不代表這個人就不好。你是一個好同學,也是一個好朋友。”我說。
“別給我說這些廢話。”
“這是我真實的感受。我們為什麼不可以純純粹粹做個朋友?”我很痛苦。
我在路邊蹲下來。儲火玉則面向北看向前方。一蹲一站,隔著兩米遠。
透過聲音我感知一輛火車正從遠方駛來。隆隆聲越來越大,漫過溪水的嘩嘩聲,漫過飛鳥的叫聲,直至漫過所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