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量方停,徐元由兔月領著從後門進府,垂手在廊簷下等候。
陳良玉一深一淺步下臺階,瞥見了徐元。
徐元拱手,對他作揖。
陳良玉頷首,並未與徐元交談。
身份說開,雖然他如今是阮府的守門人,論資排輩,徐元這一禮陳良玉受之無愧。
“陳伯是個妙人。”徐元走進書房說道。
阮妙菱微微抬頭看他一眼,繼續整理古仁從汝陽送回的阮延良的遺物。
“徐元你如果藏一件不想被他人知道的東西,會藏在何處?”
“顯眼的地方吧。”徐元只思索片刻答道。
他書房內的輿圖就藏在懸掛的山水畫後面,徐亨前一陣總趁他不在時溜進去,都不曾發現。
察覺到阮妙菱狐疑的目光,徐元道:“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嘛,人人都能觸碰,便是最危險的。”
咂摸徐元的話,阮妙菱目光在衣物、筆墨紙硯之間留連,最常見、但最不惹人懷疑的東西,兔毫筆!
徐元根據她視線的停落處,同樣鎖定了垂掛在筆架上的一管細長的兔毫筆。
“緊張啊,如果什麼都沒有就是我娘在騙人……徐元你不會笑話我吧?”
阮妙菱拿起筆管。
徐元目光閃了閃,“從前總是你笑話我,禮尚往來這才公平,你放心我會剋制一些。”
爹啊爹,阮妙菱握住筆管雙手合一,捏住筆頭,攥緊筆管。
啵!
就著視窗的光線,毛邊的紙微卷緊貼筆管壁,阮妙菱隨手拔下一根細小的釵插進去,摁住一角往外撥。
“……阮將軍的想法真獨特。”
“爹”字差點衝口而出,徐元扭頭正好看見阮妙菱光潔的額頭,亮堂堂似能照進人心,頓時改口。
阮妙菱展開紙。
成康元年……
……
喝下湯藥,陸堇的氣去了半點。
管事一上一下緩緩扇扇,方敢繼續談論捉拿陳良玉的事。
“沈知府管事程金,一年前的事他會不會了解內情?大人眼下腹背受敵,那晚偷襲的刺客和沈家姑娘以及程金,不管牽扯出哪一樁,都對您不利。”
陸堇豈會不知,偷襲之人的身份至今未明,他們手上有多大的籌碼他也不知。
手指在床沿嗒嗒嗒敲。
“先解決沈明鳶和程金!”
沈明鳶活著如果威脅到他的前程,管他孃的是不是和天下第一次人捆綁,白霓裳這號人必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