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公公誒,您這趟差使險些要了我們哥倆的老命!”寒十四一進門就往圈椅中一倒,一身黑衣滿是灰屑。
隨後進來的初五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對正吃早飯的三德抱拳道:“您說隔幾日再放火燒陸堇的軍營,可惜昨夜有人先下手了。”
三德一愣:“火不是你們放的?”
寒十四唉聲嘆氣道:“要真是我倆放的,至於這副模樣回來麼。”
“你們回來時沒被發現?”三德重新夾菜慢條斯理吃起來,“城門口肯定加強了兵力,你們從哪裡回來的?”
寒十四嘿嘿一笑,拍拍胸脯道:“我們是誰啊,錦衣衛總旗!找條路進來還不容易,可憐有個倒黴的跑得沒我們快,被抓了。”
“誰?”三德眯起眼,他沒想到寒十四和初五出了城還能遇到別人。
“一個小嘍囉,不用在意。”寒十四打個哈欠,起身朝三德拱拱手告辭歇息去了。
三德仍是不放心,“初五,確定那個人沒認出你們?”
初五想了想,錦衣衛最有特色的飛魚服和繡春刀他二人都沒穿戴,哪有人能認出來。
“沒有。”
……
半個時辰之後,城內城外廣佈告示,府衙高價懸賞緝拿縱火犯。
人頭攢動你推我擠,爭相去看犯人的特徵。
“幾個意思啊,連犯人的畫像都沒有,光畫個缺了一半的牌子有啥用。”
“俺不識字啊,誰念念牌子上寫的什麼……”
茶樓說書先生路過,聞聲找了條縫隙鑽了進去,邊推邊道:“我認字……讓一讓。”
“會認字兒了不起啊,幹嘛踩人!”
立即有人道:“不是單先生踩的,俺剛才從糧店拿的牌子掉了,伸手去撿來著。”
“哼,你也有牌子,指不定就是你放的火,我要去府衙告你!”
“你講不講理啊,想錢想瘋了吧……”
單先生也不管他們的吵鬧,可勁兒往裡鑽。市井生活沒了吵鬧就不叫市井了,再說沒了吵鬧他上哪兒找說書的材料去?
“總……方?”單先生手指在畫上抹了抹。
人群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問道:“單先生什麼是總方啊?”
“你問我我問誰?”單先生將摺扇往後頸一插,轉身對他們道:“這件事兒呢,大家夥兒還是不要參與了,很危險。”
人人嗤之以鼻,這說書的肯定是想獨吞賞金。
“單先生可找著你了!”
兔月在人群后跳著揮手,單先生便擠了出去,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個人有個人的造化,他一個說書的管不了。
“先生您方才說什麼危險吶。”
“那塊牌子啊,世上哪有牌子無端寫什麼‘總方’的……提供線索的人看來不怎麼識字。”
兔月扯著他往茶樓走,問道:“那原本是個什麼字呢?”
這個嘛,單先生回頭遠遠看了眼紙上畫著的半塊雕花的戶牌,“是個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