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來的五輛馬車接連進了西府,東府這邊老太太氣得直捶床。
“小小年紀倒是長能耐了,才替她找好婆家幾日,就想著為自個兒攢嫁妝了!”
老太太的兩位兒媳千般勸也不見成效,只好將三老爺從酒樓請回來。
阮延哲提溜著袍子三步並一步衝回東府,以為家裡正分銀子呢,高興喊道:“娘,二哥給咱們留啥好東西了?”
老太太沒好氣道:“好東西全進三丫頭的府邸,咱們是一點兒也沒有!婆子方才看見一口大箱子裡裝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湊近瞧了兩眼,就被搬銀子的男人揍了一頓。”
阮延哲啊了聲,“竟然打女人……”幸虧自己來得晚啊。
他看見妻子和大嫂都圍在老太太身邊,終於想起哪裡不對勁了。“娘,你看是不是該把二嫂請回家了?她還是阮家的媳婦呢,總在寺裡住著多不好。”
妻子三夫人幫腔道:“是呀是呀,二嫂一看妙菱長得健康,一高興說不定就會送咱們一箱銀子。”
“送?”阮老太太哼道:“那是老三家該的,怎麼說我也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眾人見狀,趕緊就著老太太的順毛捋。
趁無人注意,阮延哲拉著妻子出來。
“不管用什麼法子,這次一定要讓二嫂離開大福寺。”
三夫人像是碰到偌大難題一般,“我不去。她剛進寺那會兒我和大嫂沒少去,次次都被錦衣衛用刀架著脖子出來,沒死就不錯了。”
阮延哲也頭疼,“往年二哥送來的銀兩都是直接往東府送,怎麼今年突然就變了?難道咱們做了什麼事,惹西府那位小祖宗不高興了?”
三夫人目光閃躲,“徐家上門來商議親事時,妙儀把小祖宗推落水了。”
“妙儀沒事?”
“她能有什麼事,成天哭著求她舅舅幫忙。你也清楚羅大有的性子,拉著妙儀去給小祖宗道歉,吃了個閉門羹。”
阮延哲嗐了聲,“我是說老太太知道此事之後,妙儀沒事?”
“好著呢。”
阮妙儀自小身子骨弱,老太太擔心她會像早早夭折的大小姐一樣沒了,自然用盡十二分的心思留住這個二孫女。就算阮妙儀真犯了錯,老太太也捨不得打罵。
……
“公子,事情打聽清楚了。”小廝一手提著插滿黃菊的花籃,一手提著徐元定製的兵器,頭上簪著一朵女孩子才戴的絹花。
“講。”
“阮二小姐那日確確實實推了三小姐,小的聽阮家西府的姐姐們說二小姐夜裡還夢魘了。”
徐元接過紅纓槍在院裡舞了幾下,雖然使得趁手,動作卻不標準。
“又說二小姐整夜都在喊‘你們殺我父親,都要償命’,晨起時發現枕頭上全是淚痕。”
“鏘——”
徐元一晃神,手中紅纓槍脫手飛出,撞在前方的銅鑼上發出巨大聲響。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知道阮將軍怎麼沒的?”
小廝嗐了聲,“全平陽府都知道阮將軍是與南蠻拼殺戰死的。為這,丫鬟們罵了一整日的南蠻子,二小姐才有了笑容。”
徐元拾起紅纓槍,重新操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