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止誼慘叫一聲,長劍已然脫手,左手無力垂落,右手牢牢握住槍桿,兩眼死死盯著那金甲之人,好似要將那人生生吞吃一般!
他單膝跪地,被那金甲之人死死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那金甲之人亦是咬牙用力,額頭之上青筋暴起,已是用力到了極致!
二者僵持不下,一時誰也拿不下誰,而喬止誼膝蓋已然是陷入了地面半寸有餘,面上成了一片紫紅之色!
周遭衛兵見狀,頓時抬起長槍,便是爭先恐後的湧了上來,粗看足有十幾人,將喬止誼圍了一圈,幾乎同時長槍一落,朝著喬止誼刺了下去!
喬止誼淒厲嘶吼,周身靈氣狂湧,那金甲之人見狀,亦是連連低喝,金色長槍不斷下壓!
那十幾個衛兵亦是齊聲怒吼,長槍之上爆發出一道熾烈的靈氣波動,瞬息便是將喬止誼給穿透成了刺蝟!
喬止誼面頰輕微抽動了兩下,目中猶有一抹不甘與陰狠之色,卻是漸漸失了光澤,身子驟然癱軟了下去。
那周遭的衛兵都是聚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佇列,整齊劃一,縱然擊殺了強敵,眼中卻並未有幾分喜悅之色,這艱難的勝利,是以二三十個兄弟的生命所換來的!
那金甲之人似含著一腔怒火不得消除,猛然揮動長槍,便是將喬止誼整個左肩都撕裂了下來,喬止誼亦是順著慣性重重撞在了一棵樹上。
只可惜,再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了。
那金甲之人做完此舉,立刻在胸口點了兩下,冷蕭未看清楚,不知點了什麼穴位。
卻見他霎時痛苦之色退去,身子一下子鬆懈了下來,胸膛劇烈起伏。
便在這時,距離那金甲之人數十丈之外的一處灌木之中,忽然傳出一聲窸窣之聲,那金甲之人才鬆懈下來的神經,又剎那間繃緊,手中長槍劃出一個半圓弧,遙遙指向了冷蕭所在!
那槍尖之上,猶有幾滴鮮血好似利箭一般衝擊而來,穿過草葉碰撞在冷蕭臉頰之上,竟好似被石頭狠狠砸了一般,臉上火辣辣的疼。
饒是如此,冷蕭亦沉下了心,一動也不敢動。
“何方鼠輩鬼鬼祟祟,若要與本將軍過招,本將軍可不介意槍下再多一個亡魂!”
那金甲之人一聲厲喝,果真奏了效果,那灌木之中頓時竄出一隻兔子,皮毛不知是白是灰,顯得邋遢不已,卻是逃也似的朝著遠處奔走而去。
自那數十衛兵之後,亦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華服青年,一身書卷之氣,大袖輕擺,只是髮髻稍顯凌亂,目中亦滿是疲憊,隱隱顯露幾分悲痛之色。
這刻,他行至那金甲之人身邊,稍顯無力的道了一句:“不過是隻兔子而已,沈將軍且莫傷了它。”
那金甲之人聞言,槍尖的靈氣這才緩緩散去。
他對著那華服青年嘆道:“少城主,你便是太過心慈,如今我一道城已經淪陷,城主生死不知,少城主你若始終這般心慈,我等要如何奪回一道城!”
“戰爭,必定是要血染沙場!”
那華服青年欲言又止,卻只是輕輕嘆了一句:“沈將軍言重了,不過是一隻兔子而已,何必平白傷了它。某還是知曉輕重的,屆時,定不會手軟!”
那沈將軍手中長槍一抖,便是牢牢插在了地面之上,不能對著華服青年撒氣,便是朝著那數十衛兵咆哮一聲:“本將軍怎麼說的,不得立刻少城主寸步!”
那數十守衛連忙上前幾步,緊緊跟在華服青年的屁股後頭,險些便是貼了上去。
華服青年一臉苦笑,沈將軍從一個染血的包袱之中取出一塊乾糧,遞給了華服青年。
“少城主,先填填肚子。”
華服青年才剛接過乾糧,這空蕩林間便是傳來一聲清晰的“咕嚕”之聲。
冷蕭面色微變,心中暗歎一聲:“這不爭氣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