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荒山,一望無際,寸草不生;野嶺,怪石林立,了無生機。
寒風料峭,煙雨濛濛,北方初春的雨,仍然寒冷徹骨。在茫茫大山中的一個小山丘下,渾身溼透的三個少年,在一步一步艱難的跋涉著。
到處都是石頭,沒有一些生氣,沒有植物,沒有動物,光禿禿的山上,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現在多了這三個疲憊到極點的少年。
從離家出走到今天,他們從南方跑到離家幾千公里的北方,算起來也有二十天了,現在迷失在這個光禿禿的大山脈裡,生命幾乎快要耗盡。
“都走了五天了,沒吃沒喝的,啥時候能找到鐵路啊?我早就走不動了。”
三人中,年紀最小的金明,有氣無力的說道。說完,他抬起手臂,在溼透的衣服上吸了幾口水汽解渴。自從來到上山上,連續幾天都在下著小雨,解決了他們喝水的問題。
“沒有目標,沒有方向,翻過了一個又一個山頭,沒完沒了了。要是我們南方的山,怎麼也會有樹啊草啊的,多少也能吃幾口。這石頭實在是咬不動啊,我真想啃幾口,餓得我眼睛都發綠了。”
王巖一邊抱怨著,一邊走到一塊石頭凹槽裡直接舔水喝。金明和肖堯也一起走過去,一人一口舔起來。這比吸衣服上的水,味道好得多。他們沒有盛水的工具,一直都是走到哪喝到哪。
“前面有快大石頭,比較平整,我們去那歇會吧。”
肖堯抬頭看了看滿天的烏雲,無奈的說道。
三個人晃晃悠悠的一起來到大石頭前,和衣趟在潮溼的石面上,雖說遠看比較平整,但走到跟前,石面上還是坑坑窪窪的。
相對極其凹凸不平的石面而言,這也算不錯的位置,讓他們可以舒服的平躺下來,舒緩一下極度疲憊的身心。
小雨還在不停的下,寒冷已經讓他們麻木了。幾天下來,他們都不知道吃是啥滋味。
“唉……,我要是死了,我家就絕了後了。我家就我一個獨種。肖堯,王巖,都是我害了你們倆。”
金明仰面躺下,任由雨點灑落在的臉上。恢復點力氣後,他抹去臉上的雨水,不無傷感的自責起來。
“你特麼說什麼話,我和肖堯從來就沒怪過你。不信你問問他。但是,我和你不一樣,反正我死了,家裡還有哥哥,我家不會絕後的。只可惜我還是男孩,特麼的。”
王巖現在心裡很後悔,到現在,他和現任女友與金巧兒都很單純,沒有越雷池一步,王巖氣憤的捶了一下身下的石面,心裡非常不甘。
“啥都別說了,咱們都是患難兄弟,有力氣就說那些不相干的,還不如留著爬山。”
肖堯斜躺在石面上,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遠遠的發現,前面隱約有高壓線樁。他不敢確定是不是,就問道:
“你們看那邊是高壓線樁嗎?”。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都不能吃,就是草我也會吃,就說昨天吧,好不容易發現一棵小樹,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別說樹葉了,連樹皮都被扒光了,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多少給我們留點啊。”
金明懶懶的說著,頭都不抬。
“肖堯,你不會想著要去偷盜高壓線吧?這不等我們摸到電線,就會被電死。再說,就是偷到了,也沒地方賣去,我們現在不是要錢花,就是有錢,也沒處使去,是要找吃的。”
他見肖堯沒理睬,又接著說道:
“再有兩天不吃東西,我們都會餓死的,書上就是這麼說的,不吃不喝,人最多隻能活七天。”
“別儘想著吃的,誰不餓啊。我是在想,高壓線一定是通往有人的地方,現在鐵路找不到,我們失去了目標和方向,那就順著高壓線走。能活著走到有人的地方,我們就不會餓死了。走吧,走吧,早走早到,我還不想這麼早死。”
“要是真的能走出去,我非要回來,找那個看守隧道的小兵算賬。”
王巖恨恨的說,他認為就是在隧道里被火車捲進車肚壓死,也比在這山上忍飢挨餓幾天強。。
“走吧,別發牢騷了,要是走不出去,這山上以後就會多出三具骸骨,都不用擔心有野獸來吃我們的屍體。”
金明深深的嘆了口氣,爬起來拖拉王巖,一起向著遠方朦朧的希望走去。
“什麼玩意啊,這麼大的山,啥都不長。按照書上說的,荒山野嶺也應該有妖怪啊。哪怕就是被妖怪吃了,也比暴屍荒野好啊。唉……。”
俗話說:看山近,跑死馬。連續幾天的雨天,不見藍天,也沒有一絲陽光穿過雲層,唯一能區別的時間,就是白天和晚上。等他們走近高壓線樁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肖堯往高壓線的兩頭看看,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才是正確的。
“肖堯,我們往哪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