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鳶一到碼頭,蘇老二就急忙帶著她去找到丁黑痣,他們三人就一起去窯廠認人。好在冬天穿著厚實,袁鳶再用圍巾包住了大半個臉,就連眼睛都被圍巾遮了不少。
這樣一來,就是和那阮扁頭迎面撞上,他也認不出來。當三人來到窯廠,袁鳶看到那個正在推著運磚的獨輪車的阮銀時,她的渾身顫慄不已。
有多麼深的愛,就有多麼深的恨。更何況這個人,曾經那麼深深的傷害過她,這叫她怎能釋懷?
蘇老二見到袁鳶情形不對,趕忙上前扶住她。
“是他嗎?”
“嗯,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蘇老二見袁鳶的眼裡充滿怒火,生怕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趕緊把她勸離了窯廠。這時候人多眼雜,還不是報仇的最好時機。萬一驚動他,被他跑了,在想找到就難了。
蘇老二在和丁黑痣商量一番之後,就先帶著袁鳶回到碼頭。蘇老三一聽二哥說就是那人,他立即就要前去為未來的二嫂報仇。
蘇老三這樣的衝動,被老大老二一頓臭罵給澆滅了。蘇老二告訴老三和老大,他和丁黑痣商量好了,最好是今晚就行動,不要驚動任何人。就他們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阮扁頭拖出來一頓胖揍完事。
老大也徵求老二和老三的意見,問他倆要不要通知肖堯,畢竟這件事,肖堯一直在關心。可蘇老三一口就回絕了,只說這麼點小事,哪裡需要驚動小師父?
而老二的意思更明確,袁鳶這個仇,必須他來報,他不想假手與任何人,何況現在也不知道肖堯在哪,想太子爺來不及。袁鳶也說,肖堯快開學了,不宜讓他過來參與。
四人決定當晚行動不變,以免夜長夢多。按照蘇家三兄弟的意思,他們是不想讓袁鳶晚上一同前去的,可是袁鳶報仇心切,她說即使自己不露面,也要在暗處看到對那傢伙報仇的場景。
三兄弟執拗不過袁鳶,只得同意她前往,但一再宣告,要求她不要露面。
晚飯後,幾人等到天黑才坐車來到窯廠,蘇老二直接先去找丁黑痣,問明事情安排好後,這才回來叫上兄弟二人,讓袁鳶在窯廠門外樹林裡等著。
“你一個人在這害怕嗎?”
蘇老二臨行前,有點擔心的問袁鳶。
“不怕。”
袁鳶是不怕,只不過她現在有點激動,渾身不由自主的發緊。蘇老二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傳遞了對她的安慰。一轉身,就帶著兩兄弟走了進去。
窯廠深處,也就是小愛父母原來所住的一排工棚,在滿月月光下,蕭條的橫在窯廠圍牆的邊緣。在其中的一間工棚裡,阮銀正獨自一人躺在昏暗的燈光下休息。
他自從家裡被肖堯帶人抄家後,就一直惶惶不可終日,東躲西藏的在城裡討生活,生怕有朝一日被人發現暴露行蹤。就連原先和他相好的郊區女孩,也不明原因的棄他而去。
其他的工友,都被約去玩耍了,他不合群,也不敢向人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像這樣孤苦伶仃的獨守工棚也屬常事。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時,門外進來三個人,還沒來得及問話,他的嘴就被一隻強勁的大手捂住了。三人也不說話,也沒給他穿衣服,直接就把單衣薄裳的他,從床上捂著嘴抬了出去。
他奮力掙扎,一雙受到驚嚇的眼睛瞪得老大。可是,那三人的力量奇大,任他如何反抗,也不能撼動分毫那抓住他身體的三雙手。
阮銀此時心裡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這幾人進來就動手,一句話都不說,肯定是認準了自己。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這麼小心翼翼的,到底是哪裡露出破綻?他們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掙扎毫無效果,小命業已難保,善惡到頭終有報。想到這裡,阮銀一下就心如死灰,他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任由三人把他抬出窯廠。來到樹林深處。
“再遠點,這裡離大門和馬路還近了。”
窯廠本就在省城的最西北角,這裡已經屬於人跡罕至之地,在這寒冷的冬夜裡,阮銀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再遠點,就是拋屍在那地方,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人發現。
袁鳶站在樹林邊,他們兄弟三人一出窯廠大門,她就看到了三人抬著的阮銀,她恨不得立馬上前給他幾腳,咬他幾口。可她見三人抬著阮銀,馬不停蹄的繼續往樹林深處走去,也就跟在後面前行。
又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三人才停了下來。
“就這吧,把他的嘴堵起來。”
“沒……沒帶東西啊。”
蘇老三傻眼了,早知道就帶條毛巾來了。
“你把襪子脫下來,不夠再脫我的。”
蘇老三氣得在暗裡對著二哥翻白眼,他在心裡腹誹,為啥要先脫我的?這大冷天,光著腳穿鞋好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