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三心裡不服,可手上並沒有怠慢。他把穿了好幾年,扔了都沒人撿的帆布球鞋脫下,扯下不知道多少天都沒洗過的,放在地上都能直立的一雙襪子,在手裡揉了揉。
在蘇老二鬆開捂住阮銀嘴的手,蘇老三趁他張口大吸氣之時,一把將團成球狀的襪子,塞進阮扁頭的嘴裡,還拍拍手上揉襪子餘留的雜質。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嘔嘔毆。”
襪子一進嘴,阮銀比剛被捂住嘴之時,還要更加激烈的掙扎起來。隨後,他就連續打起乾嘔。他不掙扎受不了啊,這襪子還沒進嘴,那股說不出的酸臭怪味,就充滿了鼻腔。
還有那乾硬了不知多少天的腳汗,被口腔裡的吐液化解,溼滑溼滑的非常噁心。
長時間不洗,粘附在在襪子上的細沙和雜物,隨著阮銀舌頭的攪動,掉落到舌根和咽喉,隨著吐液混進肚裡,麻麻的、癢癢的,像小蟲子一樣爬進食道,這感覺,比一刀一刀宰了他還要難受。
就在他終於忍耐不住,把晚間吃的食物嘔吐在嘴裡,塞滿整個口腔之時,他的腹部受到重重的一擊,一股極其強烈的氣流,從胃裡直衝上來。
“噗。”
無處宣洩的氣流,頂開了堵住阮銀口腔的臭襪子,帶著尚未消化的嘔吐物,呈放射狀噴湧而出。隨著臭襪子和嘔吐物離開口腔,阮銀一下就感覺痛快多了,那一拳重擊的劇痛,他甚至沒能體會得到。
“呸,呸。臥槽,你特麼還敢噴我?”
阮銀這一痛快,迫不及待打了他一拳的蘇老三就遭殃了,他一邊吐著嘴裡的異物,一邊用手在臉上亂摸,差點也把晚餐退賠出來。
蘇老二在蘇老三塞住阮銀口腔之時,正把他雙手後挽,正是阮銀頭部後仰之際,這一下噴出,從半空帶著弧線而落,把個自高大的蘇老三噴了個滿臉滿胸。
這下蘇老三不但受到自己襪子砸臉,還被亂七八糟的汙物弄得一身都是,他氣急大罵,手上又連續給了阮扁頭幾拳,打得他“嗷嗷”直叫。
“別打了,別打了。你們要我怎麼做都行。”
蘇老二見阮銀被三弟幾拳都打軟了,也就不再抓著他,任他癱軟在冰冷的地上。
“老三,還把他嘴堵上,別讓人聽見。”
“別別別,我不叫,我不叫,我保證,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叫,我……。”
阮銀一聽蘇老大還讓堵他的嘴,連忙求饒,說話時,也壓住喘息,降低聲音,以示自己真的不會再叫喚。就是被活活打死,也比被臭襪子堵嘴強百倍。
“咔嚓”
“哦……嗚嗚嗚。”
可沒等他說完,蘇老二一腳跺在他的小腿上,那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傳來,疼得他不由得張大嘴巴,大叫一聲並直吸冷氣,他在痛暈之前反應過來,立馬閉上嘴,只從鼻孔裡發出痛楚的聲音。
這一切,站在不遠處的袁鳶,在樹林裡斑駁的月光下,看得很清楚。阮銀那痛苦的求饒聲和嗚鳴,不斷的刺激著她那充滿仇恨而又柔軟的心。
這個和她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的男人,也是她曾經深愛的男人,更是她恨不得要將他千刀萬剮仇人。可見到他眼前這般慘景,她的心又受不了了。
當蘇老二硬生生跺斷她的腿骨,阮扁頭痛暈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走了過來。
“你……你過來幹嘛。”
蘇老二見到袁鳶過來,趕忙前來阻攔,他不知道阮銀是不是還能聽見,就沒敢叫袁鳶的名字。
“大哥,三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就這樣算了,饒了他吧。”
袁鳶沒有回答蘇老二的話,而是對著他的兄弟為阮銀討饒。說完,她又緩緩的退了回去。
“這畜牲弄了老子一身髒,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
蘇老三餘怒未消,也心有不甘,他再次對著阮銀的腰部連踢幾腳,一腳更比一腳狠,蘇老大見三弟像是瘋了一樣的猛踢阮銀,他至少聽到了三次的肋骨斷裂聲,他趕緊上前拽開蘇老三。
“還不住手?你想踢死他啊?”
暈暈乎乎的阮銀,朦朧中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在為他求饒。隨之接連而來的劇痛,又使他一陣清醒,一陣暈厥。
“我告訴你,在省城,不管是車站、碼頭還是在窯廠、工地,都有我們的兄弟,你要是想活命,趁早給我乖乖的回家種地,老子以後看到你一次,就斷你幾根骨頭,不信你就走著瞧。”
蘇老三被大哥阻止,還是忿忿不平的對著阮銀恐嚇起來。
“滾回家後給我老實點,再敢出什麼么蛾子,就把你全家一鍋端了。過段時間,我們就去你家看看,你要不老實,再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