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鎮海站起來隨意地對皇上行了一禮,漫不經心地開口道:“皇上也是越來越容光煥發了,想必是身邊這位沈昭儀的功勞,聽說沈昭儀在毫無建樹的情況下,一再晉封,眼下這地位看著是要超過淑妃娘娘了。”
沈顏回無辜被提及,臉上也沒有多少慌亂之色,她不緊不慢地站起來,對著周鎮海道:“皇上容光煥發,是因為朝中有攝政王這般忠心的臣子為皇上排憂解難,臣妾不過是一小小的昭儀,只是因為淑妃娘娘身體不適,怕過了病氣給皇上,這才讓臣妾代勞照顧皇上,臣妾是萬萬不敢搶了攝政王的功勞。”
周鎮海目光閃爍,意有所指道:“沈昭儀舌燦蓮花、靈敏機巧,怪不得皇上喜歡。”
“攝政王過獎了。”沈顏回說完,便坐了回去。
皇上再次開口,轉移了周鎮海的注意力:“子越也長這麼大了,看來不久便能接替皇舅的班,為國效力了。”
聽皇上這麼說,周鎮海面上現出驕傲之色:“小兒不才,沒有他兄長那般英武,不能上戰場殺敵,但是學問做得倒是不錯,明年參加科舉,說不定會有一番建樹。”
眾人聞言,心中腹議:但凡瞭解周子越的都知道,這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莽夫,要說武功可能論個一二,但是這學問嘛,就難說了。
不過這可是攝政王的兒子,周鎮海既然當眾放了話,自己兒子能在科舉中出頭,誰又敢阻攔呢?
皇上聽了這話,哈哈一笑,對周鎮海道:“皇舅這麼說,可是謙虛了,依朕來看,子越可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行了,有了皇上這話,周子越即使是個什麼也不會的草包,也一定可以順利入朝為官的。
皇上和周鎮海兩人互相謙讓,坐在一旁的周子越,陰戾的眼睛卻往上面瞥去,看向皇上身邊,盛裝打扮之下,顯得越發明豔之人。
沈顏回嘴角始終嗔著一絲得體的微笑,似是注意到周子越的視線,她的目光移到這邊,嘴角的笑容驀然加深了。
周子越眯了眯眼睛。
德妃坐在皇上另一邊,原本因為今晚要做的事,心裡十分緊張。
然而等看到父親和弟弟坐在下首,皇上言語之間,表露出對兩人的敬重,德妃頓時感覺安心了很多。
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臺下一處道:“攝政王前段時間身體不適,多虧了顧太醫醫治,本宮在這裡敬顧太醫一杯,以表感謝。”
說著,示意了一下身後的玉蘭,玉蘭端著手中的酒壺,給顧景白倒了一杯酒。
原本這等算是皇家家宴的場合,顧景白是沒有資格出席的,只是前段時間周鎮海稱身體不適,皇上派顧景白去給周鎮海醫治,過後周鎮海為了表示感謝,便請求皇上讓顧太醫出席。
顧景白誠惶誠恐地端著酒杯站起來,看起來十分受寵若驚:“德妃娘娘過獎了,下官只是聽從皇上的命令,皇上關心攝政王的身體,才會派臣前去。”
德妃笑道:“話雖如此,但到底是顧太醫醫術高明,這杯酒顧太醫是無論如何都要喝的。”
“如此,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顧景白從善如流地喝下了這一杯。
德妃見他喝完,這才滿意地笑了。
然後她又轉向沈顏回,笑著道:“沈妹妹升為昭儀,姐姐還未來得及祝賀,今天便用這一杯,來恭賀妹妹吧!”
淑妃看著今天分外積極的德妃,眯了眯眼睛。
玉蘭又走到沈顏回身邊,給沈顏回倒了一杯。
沈顏回也沒多說什麼,接過這一杯,二話沒說便喝了下去,喝完以後便起身對德妃道:“筵席馬上開始,嬪妾要去催菜,德妃娘娘自便。”
左右親眼看著她喝下了這杯酒,德妃自認為目的達成,自然不再留她。
皇上看著沈顏回,認真地說道:“去吧,小心!”
沈顏回點了點頭,臨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淑妃一眼,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