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憑眾人再有不滿,也不敢當面表露出來。
蘇祥宣讀完旨意,便笑著對周鎮海道:“王爺,您看,皇上這樣處置,你可還滿意?”
周鎮海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笑容滿面,卻始終都沒有正眼看過蘇祥一眼:“皇上念臣忠心耿耿,所以對臣分外寬宏,臣銘記於心,感恩戴德。”
蘇祥似乎毫不介意他的怠慢,反而更加恭敬地說道:“這小侍衛膽敢衝撞王爺,皇上已經將他賜死,只是今天是大吉之日,不宜見血腥,所以皇上賜他毒酒,算是便宜了他。”
周鎮海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袍子:“罷了,喝了毒酒以後,把他扔出去就是了,本王寬宏大量,也不必非得和一個小侍衛計較。”
“是,王爺請進。”
蘇祥對著身後的公公使了個眼色,便帶著周鎮海一起進了宮。
後面的公公帶著兩個侍衛,將小侍衛拖了下去。
周鎮海進了含元殿,其他的皇親國戚也漸漸走了進來,經過門口這一遭,大家也都清楚了周鎮海的地位。
連皇上也不敢招惹,事事都依著他,那其他人便更不敢放肆。
於是,這些皇親國戚也不再端著架子,反而放下身段去跟周鎮海打招呼。
周鎮海享受著這些尊貴之人的奉承,臉上掛著矜貴的微笑。
“太后駕到!”
一聲大喊傳來,眾人紛紛停下來,往殿上看去。
這是太后被軟禁以後,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以往這種晚宴,太后總是最後一個出場,現在這麼早便出現,想來也是知道自己的地位大不如從前。
只見太后從殿後緩緩走出,端莊的儀態和嚴肅的表情倒是和以往一般無二,想必作為太后的驕傲,不允許她在外人面前露出一絲軟弱的表情。
可是周鎮海與她作對手這麼多年,如今終於見她落下泥潭,又怎麼肯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只見太后還未坐下,周鎮海便站起身來,端著酒杯與太后遙遙相望:“久未見太后,不知太后身體可還安康,兄長可是十分關心太后的身體。”
作為太后,即使犯了再大的錯,身份也在那裡,即使是身為兄長,按理說也不該當著眾人的面道出。
可週鎮海偏偏就是說了,而且說得底氣十足,毫不畏懼。
太后遠遠地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嘴角輕輕一勾,順著他的話說道:“兄長不必擔憂,哀家年紀可比兄長要輕,還是先請兄長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吧!”
“呵呵,妹妹真是多慮了,兄長若是有個小病小痛,皇上二話不說,便派來太醫,倒是比太后身在後宮裡還要快一些。”
這兩兄妹當著眾人的面鬥法,其他人也只能冒著冷汗聽著,絲毫不敢插嘴。
“皇上駕到!”
又一聲大喊傳來,終於打破了大殿裡冷寂的氣氛。
太后冷哼了一聲,面上的表情不變,揚著下巴坐了下去。
皇上從殿後轉出,身邊伴著兩人,一個是德妃,一個便是剛剛升為昭儀的沈顏回。
皇上尚且年輕,後宮中人本就不多,眼下四妃的位置,只坐了兩妃,淑妃早就來了大殿坐好,剩下位分最高的,便只有德妃和沈昭儀。
皇上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似乎對大殿內詭異的氣氛毫無察覺,看著周鎮海笑道:“皇舅近來真是越發容光煥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