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然氣惱不下去的念淺安:“……”
傻龍的心思好難懂,她就差明著懟了,傻龍到底哪來的感嘆?
同樣惱恨不下去的姜姑姑也:“……”
皇上的聖意好難測,她就差明著指責尚郡王和大李氏了,皇上居然沒半點遷怒?
她心裡發急,耳聽小黃門又是一聲報,劉文圳去而復返道:“稟皇上,尚郡王入宮後徑直去了乾清宮,正跪在宮門外請罪。”
姜姑姑精神一振,忙接道:“奴婢來上覆結果前,慎刑司已經協宗人府,往尚郡王府提審小李氏去了。”
皇子妾罷了,姜貴妃肯知會宗人府,已然很給尚郡王面子。
昭德帝果然無二話,龍鬚往下一撇,“內幃不修,是該請罪!”
念淺安的嘴角也往下一撇:做兒子的內幃不修,做老子的也一樣。皇上和楚延卿妥妥親生,說起別人來都這麼理直氣壯。
不對,傻龍怎麼能和親夫相提並論?
念淺安暗道罪過,姜姑姑卻暗暗失望。
皇上一句內幃不修,罪過就全是小李氏一人的了。
然後就聽昭德帝話鋒一轉,看向她道:“你去告訴小三,要跪就去椒房殿跪,要請罪就去找小四、小六請罪。”
姜姑姑強忍著喜色應是,失望變欣喜。
尚郡王跪椒房殿,靜嬪知道了必會去跪萬壽宮,為尚郡王求情就是替貴妃減罰。
由庶妃晉靜嬪又如何,侍寢次數最多又如何。
還不是隻生了一個尚郡王,還不是被皇上隨手當成安撫貴妃的工具?
這麼一來,竟不覺得尚郡王可惡,而是可悲了。
管不好妾室,遭罪的是生母。
姜姑姑即解氣又得意,深深泥首後領命而去。
驚動宗人府,昭德帝少不得親自過問。
念淺安代周皇后恭送,偷掐大腿疼出兩包淚,仰望龍顏嘟囔道:“父皇,兒臣想娘了。”
這話乍聽沒頭沒腦,昭德帝卻觸動了心腸。
周皇后中年得子,安和公主中年產女,前者是意外有孕,後者如無意外這輩子都膝下無子。
安和公主和駙馬琴瑟和鳴,小六媳婦哪見過他和皇后這般陣仗。
多半是嚇著了。
安和公主看似無所謂,無子辛酸恐怕只有獨生女兒最清楚。
小六媳婦這是觸景生情了。
“想娘了就常回公主府看看。小六不拘著你,朕豈會不許你出宮?”昭德帝神色柔和,掏出汗巾遞給念淺安,“你話裡話外維護皇后,是你的赤子孝心。朕不會計較。你這樣很好,朕許你往後都可以有什麼說什麼。”
念淺安眨著淚眼,在心裡比耶。
她可不想一時皮一時爽,回頭被傻龍秋後算賬,不好針對兒媳婦,改而針對楚延卿就虧大了。
金口玉言,沒得反悔。
念淺安內心嘿嘿嘿,按著眼角嚶嚶嚶地送走昭德帝,轉過身淚眼變笑眼,甩著御用汗巾彈回偏殿,纏著周皇后問,“母后,我都不知道七妹叫什麼?”
水亮大眼眨呀眨,一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