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滿東看著醫生,醫生眼睛裡面有四條血絲,昨晚熬夜了,至少睡眠不太好;牙齒微微泛黃,口氣還帶著一絲菸草的味道;脖子下面襯衫質感一般,襯衣領口有汗漬、還有脫線,看來收入一般,沒有利用醫生的職務中飽私囊;右手食指和中指內側並無明顯異色,說明煙癮不大;雙手很白皙且柔嫩,保養得很好,也許是因為要拿手術刀;走路時雙腿有輕微羅圈腿,雙腳卻是內八字,要麼是練過短跑,要麼是愛好足球。
瞬間,楊滿東得出這些資訊。
醫生給楊滿東的印象不錯,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專注的看著自己呢?旁邊的兩位警察也緊張的盯著自己,好想把他們的眼睛全給挖出來!
楊滿東放緩呼吸,移開目光,平復心情,道:“我叫楊滿東。”
醫生和警察都鬆了一口氣,醫生趕緊伸出兩根手指,問道:“這是幾?”
“二!”楊滿東好像明白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和慌張,道:“我沒有失憶,思維也很清楚,我叫楊滿東,劍川二中高三七班學生,我的班主任叫何朝龍,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是誰?我要打電話,我的手機呢?”
白大褂醫生點點頭,退後一步,道:“神智應該沒有問題,但昏迷這麼久,連續高燒二十幾個小時,身體還比較虛弱,問詢時間不能太長。”
“好的,請您迴避一下!”後面一個穿著夾克的中年警察點點頭,便走到床前,等到醫生走出房間後,才道:“我叫張國強,是劍川縣城南派出所副所長,也是刑偵二隊隊長,關於4月11日晚上的事情要詢問你幾個問題。”
“11日晚上有什麼事情?”楊滿東狐疑的看了張國強一眼,搖搖頭,道:“我要見媽媽和何老師,他們不在場我一句話也不會回答。”
張國強一皺眉頭,聲音嚴肅的道:“請你配合!”
“我要見媽媽和老師,我要見媽媽和老師!”楊滿東立刻大吵大鬧起來,道:“我今年十七歲,是未成年,需要有監護人陪同,對了,有《未成年人保護法》。”
左後方那位二十餘歲的年輕警察厲聲喝道:“媽的,小子放規矩點,11日晚上你們教室一死一瘋四個重度昏迷,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是這樣嗎?
是這樣!和腦海在孚的記憶吻合。
孚以恐懼為食,恐懼從何而來,從靈魂!所以,被孚吞噬恐懼的人,就會失去靈魂變成植物人。至於發瘋的吳燕,是因為孚並沒有完全吞噬掉她的恐懼,也是孚給自己留下的一步退路,如果吞噬楊滿東出現變故,吳燕就是後備方案。所以,吳燕只瘋不死。
楊滿東叫喊的聲音停止,臉上卻稍微露出震驚及畏懼的表情,旋即變成“你騙人,我根本不相信”的模樣。
“閉嘴小崔!”張國強語氣露出不滿,卻一直盯著楊滿東,不放過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張國強拿出證件,語氣堅定的道:“這是重大刑事案件,我們有權要求每一個公民配合調查!而且,你是當事人,也是嫌疑人,在沒有洗清嫌疑之前,除了律師,任何人不得探視。”
資訊已經足夠多了,楊滿東差不多知道了他昏迷之後的事情:自己昏迷了超過24小時,學校報案,警察介入,現場證據不足,缺少線索,案情毫無進展,警察將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
楊滿東妥協的道:“你們究竟想要知道什麼?”
“11日晚上,也就是你昏迷之前的所有事情。”張國強鄭重的道:“提醒一下,你下面所說的話會作為證詞,請務必如實陳述,如果發現隱瞞、欺騙、誤導等情況,我們有權追究法律責任。”
旁邊的小崔立馬拿出一隻錄音筆,並開啟了肩膀上的執法記錄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