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全部家底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驅逐艦和魚雷艇了。
今天來的南明艦隊中可是有戰列艦的。
而且廣武心裡清楚,南明戰艦的武器質量、水兵訓練素質都遠在己方之上。真正打起來,根本不用戰列艦出手,人家兩艘巡洋艦就能把旅順的三艘巡洋艦全乾翻。
要是再加上一艘戰列艦,那就能把大清海軍剩下的巡洋艦全部幹翻。
……
廣武手裡攥著鉛筆,都快攥斷了。……要是儲存實力,不下令攔截的話,天知道這支南明艦隊進渤海是幹什麼的?
他盯著報告上寫的南明艦隊組成,看了好幾遍,突然抓起電話問道:
“南明艦隊裡真的沒有運兵船嗎?再去給我核實一遍!”
放下電話,他又捏著下巴,盯著渤海地區地圖。
大清雖然面積廣袤,但海岸線卻不長,而且一大半都是沖積平原,平緩至極,不像南明海岸線那樣全是凹凸,好港口一抓一大把。全大清就旅順、威海、青島三個像樣的軍港。
旅順、威海兩處軍港就像兩扇門一樣,把守著渤海的門戶。但是一旦進入了渤海,環海沿岸就再沒有軍港了。也就是說,明軍艦隊只要不進入岸炮射程內、再提防著點魚雷艇,清軍就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了。
電話響起來了,向他回話,已經再次核實過了,明軍艦隊中確實沒有運兵船。
廣武捏著下巴,劇烈地思考著。沒有運兵船,那就不是入侵登陸。不帶運兵船,光帶兩艘航空母艦,難道是來轟炸北京的?
南明轟炸機從長山列島起飛的話,北京已經在轟炸半徑之內了,但是戰鬥機航程卻不夠。難道是兩艘航母上運載的是戰鬥機,為長山列島起飛的轟炸機護航的?
但是,南明現在莫名其妙的轟炸北京幹什麼?大清沒去進攻它,難道它還敢主動進攻大清?再說光轟炸一下有什麼用?南明並沒有相應的軍隊調動啊!
難道是想洩憤?洩憤也不對啊。大清上次炮轟南京、甚至打進南京了之後,南明都沒轟炸北京。現在好端端卻轟炸,究竟是什麼意思?
……
上午9:15,廣武接到最新報告――南明艦隊已經透過了水雷區,並開出了一條橫貫水雷區的、約5000米寬的安全走廊。現在整個艦隊都已經提速,正以25節的速度向西行駛。
“難道……我們的大炮就沒有……”廣武拿著電話,艱難、沉痛地問道,“……哪怕是一發……也沒有打中敵艦麼?”
“皇上……”旅順司令也艱難、沉痛地奏對道,“一發……也沒有……”
廣武什麼也沒說,對之前曾寄予厚望的海峽炮臺失望透頂,掛上了電話。
海空軍的將領們陸陸續續都趕來了。由於廣武最後也沒下決心派巡洋艦出港攔截,現在軍事會議研究的就成了:南明艦隊進渤海想幹什麼,以及該怎麼辦。
將軍元帥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眼觀鼻、鼻觀心,都當起了大佛。面對著盛怒的皇上,誰也不敢說一句話。臣子們都知道這個新主子喜怒無常,而且以前有過不少次教訓了,好幾個大臣因為在皇帝面前說錯一句話,或者提的建議不合皇帝心思,就落的去職丟官。
現在誰也不肯為了國家的事情,自己去以身犯險。什麼都不說最安全。一定得讓皇上主意自己拿、決定自己下,即使明知道是錯的也不能說。到頭來造成再大的損失也沒關係,反正皇上賴不到自己頭上,自己烏紗帽穩當就行。
“怎麼都不說話?嗯?”
廣武看著這一屋子唯唯諾諾的奴才,就一肚子氣。
“好,你們都不說,朕說。……很好,這個大清國是朕自己的,跟你們沒關係,是吧?那朕就自己決定了。”
他猛一拍桌子,從牙縫裡說道:
“絕不能讓他們來轟炸北京!傳旨,命令大清**魚雷機中隊立刻起飛,在海上消滅來犯之敵,絕不能讓敵航母進入天津200公里之內!”
空軍大臣白佳富祥心中一揪,知道這個魚雷機中隊要報銷了。敵人來兩艘航母,那就是一百多架戰鬥機。而且這種任務,敵人肯定會把剛經歷過明清空戰的老飛行員派來。而己方那幾十架魚雷機中隊都是新手,常年不飛一次,上天就是靶子。另外,天知道下面那些機場平時保養飛機不。他心裡清楚得很,日常用以維護飛機的經費,撥發下去後,能有三分之一用在飛機上就不錯了。
要是他來做決定的話,就應該魚雷機按兵不動,讓敵機飛過來,然後己方用戰鬥機迎上去攔截。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如果硬要魚雷機參加的話,那也得等到地方的戰鬥機大半放出去之後,再讓魚雷機去攻擊敵人空虛的航母。那樣好歹能多回來幾架,沒準還真能擊沉一艘半艘敵艦呢。
但他絕不敢這麼提議。他知道以皇上的脾氣,絕對不會允許看著敵機來轟炸北京,同時魚雷機按兵不動的。那就等於承認大清的魚雷機中隊不敢上天,是擺設了。而且北京乃大清首都,首都一旦遭到轟炸,哪怕只落下一顆炸彈,都會對原已不穩的民心造成巨大的震動。清政府以前努力讓人民相信大清軍隊天下無敵的神話,就要遭到嚴重挑戰。那樣的話,保定那樣的事情還會更多。
這一切產生的後果,恐怕都要讓他一個人來背。就因為他提了這個建議。誰都知道,在當今的朝廷,只要你一旦發表了意見、或者提了建議,那麼由此產生的所有後果都會被推到你身上,你將成為所有人的替死鬼。
因此,白佳富祥喉嚨裡滾了滾,只說了四個字:
“奴才領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