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求你了,幫我早日脫掉替身這臭皮囊。演配角還行,做替身還真不行。”
“那要看你表現了。”杜鵑的笑比花還燦爛,大概悲傷已經掉在人生的前一個站臺了。
“看我表現?小時候是三好生,在單位是先進個人工作者,在家是模範丈夫。”
“那是你個人榮譽,與我不沾邊。”
“哪我幫你倒杯茶吧?”
“我會倒。”
“哪我幫你搬煤氣?”
“我家是天然氣。”
“哪我陪你去看一場電影吧?”話一出口,文竹就懊悔了,什麼話不好編,偏要說看電影,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一場不夠。”
嚇得文竹不敢接話,怕一承諾就給人捆綁了,沒了自由。
“文竹,我跟你開玩笑的。是不是嚇著了,生氣了?”
“沒有,沒有。我是想‘看電影’跟‘替身’哪個更重要。”文竹打馬虎眼。
“你說哪個更重要?”
“其實都不重要,只要你開心才是最重要。”
“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已經把我當成朋友了,我怎麼可以有外人之想呢?為你開心義不容辭!”
想不到這一句話,就把杜鵑的晶瑩淚花引起來了,文竹又慌了神,趕緊扯麵紙。
“不要,這是幸福的淚水,得留著。”
“那趁著幸福我們去看電影吧?”
“不要了,文竹。回去向小天羽問好。謝謝你。”
文竹心想,為了家庭和睦問好還是免了罷,只是謝謝兩字重得讓人有點還不起。杜鵑如同名的花兒一樣豔,性格有時像,有時更像丁香,眉間有一種憂鬱在流淌,心中有一種脆弱在彷徨,善良卻像花香一樣瀰漫。
有一段時間,文竹常做著相同的一個夢:一個弱小的姑娘揹著沉重的行囊沿著鋥亮的鐵軌獨自奔向遠方,遠方是黑壓壓的森林。一雙無助的眼睛,怎麼也看不清她的臉。
四月底,文竹去市裡辦公,回時下起了雨,文竹便在屋簷下躲雨。瞥見馬路對面的公園裡有幾株丁香花開放,因為風雨,迷濛一片,不得近觀,但它的搖擺在風雨中還是清晰可見的。
有一時,文竹覺得搖擺的不是丁香,而是杜鵑。觸景生情,文竹情不自禁地給杜鵑發了個簡訊:“想你的時候下雨/下雨的時候想你/你是綻放的丁香/我深情地凝望//我多想靠近你的身旁/卻又怕世俗的目光/我在雨中張望/張望雨中的丁香/憂鬱地開放。”
心裡無一絲曖昧和歪念,可後來東晟說,怎麼讀都有曖昧和雜念,文竹無語。千人千義,這就是中國詩詞的魅力。
杜鵑回的很快:“我的筆名就叫丁香,你怎麼知道的?還說不是青松轉世呢?這筆名只有他一人知。不過這首小詩我喜歡。”
文竹無奈地看著天,回了這樣一條簡訊:“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上帝,哪我就承認我是青松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