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度過沒有我在她身邊的適應期。
我已經把你當親哥一樣看待了,因此我不會感謝你,這是你應盡的義務,當然你認
為是權利我也不反對。如果你不小心把我媽叫錯了稱呼,把阿姨改成了媽,我不會責怪
你的。
因為媽媽是世界上最溫暖、最溫馨、最安全、最讓人踏實的詞語了。
一個人長久地不叫媽媽,是不是心靈會像沙漠一樣荒蕪?為此出國前夕我不停地叫
媽媽,弄得她詫異不已,幸福的淚水又像泉水一般汩汩流出。哥,不要憋屈自己,想叫
就叫出來,你在我媽媽面前爭寵我是不會吃醋的。
小雞肚腸一番,讓你看著打哈欠了吧。那包包裡的觀音掛件你早看見了吧?這是
我託付給你的第二件事。只怨我當時年少無知,一時衝動,奪人所愛。
這是梅姐的傳家之寶,應該有你們的愛情結晶來佩戴,因此我戴的有點不倫不類。
請你璧還給梅姐,梅姐是怎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還她肯定不會收,還會數落我一番,
拜託了哥。她說過你是她的無價之寶,請哥鍾惜一生。
近鄉情怯,離鄉意亂。不過我是天生的樂天派,用不著擔心我在美國的生活。我
是一粒種子,只要有土壤就能生存,但不會紮根,因為我的根在中國。
呵呵,斯文的高尚誰都會說,愛不愛國也誤不了誰的前程。出國前夕,戀家、愛國
情緒還是沒來由的升溫。看來我不但是愛家之人,也算愛國的仁人志士了。
我睡不著,像頭頂的星辰一樣睜著眼,想著彼岸的生活,想它快點來到,又想它
永遠不要來到,這樣我就可以一直陪伴著你們了。時間的列車不為誰停留,讓那思念
像睡意一樣襲來。別了,文哥,記得我託付給你的事。
秋安!
餘小小
1997.9.25晚”
文竹看著信,初時彷彿被針刺了一下,讀著讀著,眉頭就舒展開來,讀著讀著,眼底有了一絲溼潤,讀著讀著,頭頂星辰燦爛。
不知今晚的星辰與昨晚的是否一樣,中國的星辰與美國的是否一樣。人的心境會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一樣嗎?文竹從心底為小小默默地祝福,小小孤身一人求學,勇氣實在可嘉。
小小的離去讓文竹清靜了許多,清靜得讓人有些無奈。文竹失落了好幾天,但工作得繼續,生活得繼續。時間在流失,生命得繼續。小小叮囑的事文竹一件不落地去辦。
董梅接過觀音玉掛件,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握著文竹的手。玉觀音在兩人手心,好比倆人的愛情結晶。
文竹隔三差五去一次小小家,名義上是蹭飯,暗地裡是寬慰方女士。小小的話有些吹捧,但文竹確是最佳人選。半年下來,方女士好歹從失魂落魄的陰影中恢復常態,當然小小的遠洋電話同樣起到了療效。
一個地方去多了就會形成習慣,腳會不聽使喚地朝那個方向行去,好比一個運動的物體由於慣性難以一下子停止一樣。
也許是吳媽燒的飯菜無可挑剔,也許是一種母性的力量在無聲地呼喚,即使文竹一段時間沒去,方女士也會叫吳媽來請。
人與人之間的回報,有時是言語,有時是禮物,有時是情感。文竹這下可以明目張膽地去蹭飯了,用不著有負罪感,就像自個家裡一樣,身邊洋溢著暖暖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