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對董梅說:“今生我願作長堤。”
董梅應道:“今世我願為春柳。”
兩人相視一笑,合道:“今生今世長相守。”
愛情不是玩笑,玩笑裡有時卻會見證愛情,當兩人默契時,愛情就已悄悄降臨。
文竹拉著董梅的手出瘦西湖正門時,已是下午四點多,大概是坐了船,也不覺得累了,於是兩人決定步行去文昌閣一帶轉轉,那裡是揚州市的最繁華中心。
董梅一路走,一路瞧瞧揚州的服飾,逢店必進,文竹像傭人一樣跟著,因為不在行,也插不上話。
店老闆從裝束,口音也知道兩個來旅遊觀光的,費盡口舌,想做成一件買賣,結果徒勞。沒撞到適意的服飾,董梅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看,花不了錢,只要董梅願意,文竹陪上一天也是心甘情願,因為陪著心愛的人本身就是一樁幸福的事。走到一個岔路口,碰上一排小吃店,人也不少。鼻子是聞不得香的,肚子更是“咕咕”地抗議。
兩人隨意進了一個店,董梅喜歡吃蟹黃蒸餃和桂花糠藕粥,文竹就各來兩份,外加一份小菜,服務員機靈,上得挺快。
這樣的服務員老闆喜歡,週轉越快,消費的人就越多,那MONEY也就多多益善。
蟹黃蒸餃醮著醋將就地吃,董梅說:“味道還不錯,那桂花糖藕粥味道就沒那麼地道了,有點稀糊。”
“出門在外也不易,不必去爭。”文竹說:“當茶喝就行了。明天我們去富春茶社吃早點,那裡正點。”
董梅想想也是,也就算了。當最後一個蟹黃蒸餃下肚時,董梅感覺有點撐了,粥卻留了大半。
文竹捨不得,也不嫌董梅饞過的,一口氣就喝了,用餐巾紙抹一抹嘴結賬差攏。
董梅說:“文竹,剩就剩唄,何必呢。”
文竹說:“沒有何必,粒粒皆辛苦而已。”
太陽快下山時,兩人才搖到文昌閣。文昌閣向東是商業金融街,向北是條古街,房子大概是明清時期的,古色古香,比較耐看。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聽說揚州是出了名的月亮城,董梅有點不服氣了,嚷道:“天下的月亮都是相同的,為何偏偏揚州是月亮城呢?”
“大概是揚州觀月的地方實在多吧,瘦西湖的月觀可以觀月,二十四橋可以觀月,五亭橋上可以觀月,小金山可以觀月,湖中可以觀月,文昌閣同樣也可以觀月,最好是八月半,秋高氣爽月更明更圓更對上人的心意。
“月是詩源,來揚州的出名文人實在多,一人寫上幾句,千年下來,也多得嚇死人,想不出名也難。謊言說過千遍也能成真理,何況名人說的呢。老百姓能懂啥,能附會上去就感覺挺有面子了,似乎也風雅了一把。”文竹笑著解釋道。
“聽說揚州美女甲天下,今天一觀也不見得呀。”董梅總覺得有一口氣在胸憋著,不吐不快。
“只注意你看服飾,沒注意你看同類啊。哦,在看人家服飾時也順帶著看了一下模樣,是不是?”
文竹給董梅的乾醋逗笑了,繼續言道:“也許真的沒有盛唐美了,青樓女子色藝才技樣樣拔尖。‘揚州一覺十年夢’,揚州的青樓隨著唐宋的夢就散了。後經蒙古和滿洲大軍的洗禮,當野蠻征服了文明,美麗將成為奢侈品。
“人們爭相逃命,溫飽都成問題。沒有和平的土壤,美麗就是禍水。興衰是必然的,永恆是沒有的。甲不甲天下?與我等何干?”
聽文竹如此一說,董梅氣便消了一半。甲不甲天下?與我屁干係,一句話也不會使揚州美女高人一等,為何要為其它城市美女喊冤呢?我是揚州一過客,何必去生那些醉文人的氣,再說那些人早已仙逝,跟死人較真那自然是活人的不是了。
趁著月色,文竹兩人坐上三輪車,離了鬧市,頓時清靜了許多。任那風在耳邊吹著,月在朗朗夜空跟著,樹影在地上支離著。
文竹送董梅去了招待所,不敢留宿,徑去了宿舍,洗洗早睡。
明日文竹一早就去候董梅,董梅在梳妝。“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文竹也不計較,耐心等候,等蠶出繭化蝶一般。
男人簡單,洗臉梳頭,衣服整潔就行,幾分鐘就能搞定。女人紛繁,打底抹粉,畫眉、口紅等一套過程,沒有半個小時是下不來的,還有服飾的搭配。而且女人出門從不馬虎,不到滿意決不動身,讓男人等的時間越長,越顯得自個的高貴,他的真誠來。另一方面也印證“女為悅己者容”不是毫無道理的。
董梅懂什麼時候化什麼狀,沒讓文竹等多久,一刻鐘而已。
文竹看著董梅的裝扮:簡約、清爽、大方,很是滿意。休閒短褲配短袖,都是自己量身打造的,身材顯露無遺。腳穿旅遊鞋,胸前掛一根細細的金項鍊,青絲高扎,好比馬尾巴,青春亮麗,活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