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的宣傳也功不可沒,風景區畢竟是地方政府的一張名片。我們老百姓旅遊就是圖個高興,湊個熱鬧,飯後有個聊天的資本。有些景點得配合著典故才有味道,譬如眼前的白塔吧,傳說是一夜造成的。”文竹說的相當在理。
“這塔是一夜造成的?不是神仙造的吧?”董梅很好奇。
“不過是個傳說,相傳乾隆第六次下江南遊瘦西湖時,在湖面觀賞著五亭橋的風景,突然冒出一句話:‘只可惜此處少了一座白塔,不然與北海的瓊島春陰一個模樣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引得財大氣粗的揚州鹽商當場花十萬白銀跟太監買了北海白塔的圖樣,當晚連夜用白色的鹽包堆成了一座白塔。且與五亭橋相映成趣,玲瓏別緻。”
聽文竹這麼一說,董梅似乎也感覺到這裡面的文化底蘊了。
兩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到了二十四橋。
“就一座橋也叫二十四橋呀?這不是坑遊客嗎?”還沒上橋,董梅就不滿了,有上當的感覺。
“呵呵,第一次來,我也是這個感覺。它可是大有出處的喲,杜牧知道吧?”文竹還是有點導遊天分的。
“知道,寫《清明》的那個,唐朝著名詩人,對吧?”董梅說道。
“正是此人,此人在揚州呆好久,遊遍了揚州的山山水水。據說在這座橋上詩興大發,脫口而出了‘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故名二十四橋。至於哪座是第二十四橋,也無人去考證了,揚州的橋肯定不止二十四座吧。倒是今人,為了配合古人,所有的資料均往上靠。
“中間的玉帶狀拱橋長24米,寬2.4米,橋上下兩側各有24個臺階,圍以24根白玉欄杆24塊欄板。這樣一來,二十四橋也定型了。揚州的人巧也是出了名,沒有就問自然借。借‘西湖’添‘瘦’,借‘金山’添‘小’,不露痕跡,就成自個的了。”
文竹說得有聲有色,董梅聽得津津有味。原來一山一水,一亭一臺,只是景,有了典故或傳說,就有了情,情景一交融,何愁沒有韻味呢,文人騷客就喜歡這玩意。
過了二十四橋,沒幾步,就是熙春臺了。這地方像一個小小的廣場,依著臺階邊有火紅的一串紅,黃色的蝴蝶花,都是盆景,擺放的極整齊。
正好揚州清曲表演:嬌豔的旗袍,古老的二胡,反彈的琵琶,傳統的大褂相映成趣。
對於江南的人來講,揚州話不難懂,越往北應該越容易聽懂,到了北京就是普通話了。拖音稍微長一點,韻味感十足,用來說評書,絕對是長了知識享受了耳朵。
董梅看的入迷,文竹就偷偷地幫她拍了幾張照。好像一曲是《茉莉花》,把清香都唱出來了,董梅愛唱歌,跟著節奏小聲地和著,那神情像純情的學生,又像入了迷的票友,隱約有陶醉的感覺。
人不停下來還好,一停下來感覺真有點累。累了也要看風景,否則對不起門票呀,那隻能上畫舫了,大的富麗堂皇,小的宛約雅緻。
水中游跟岸上游是兩碼事。同一景觀,岸上觀是靜的,湖上觀卻是活了,景物似乎在動,有了靈性。就是同一個角度,還有不同的感覺。
湖風徐徐吹來,涼爽愜意,船在湖中,人在畫中。美景紛沓而至,應接不暇。
從橋洞中觀景,別有一番洞天。彷彿穿越了時光隧道,看的是前朝的風景,恍惚得很。又因為看不到全景,而心情迫切,想早知道橋那邊還有什麼美景數不勝數。待過了橋,有時的確驚喜連連,有時感嘆也不過如此。其實人生也是如此,憧憬著前景,而十之八九不如意。
餓了有點心補充,渴了喝點水,時不時照幾張,畫舫在湖中緩緩前行。
文竹心想,如此美景,佳人相伴,神仙、高官又算得了什麼。不禁隨口吟道:“景不醉人人自醉,吾與西湖兩相隨。昂天一笑二分月,風雲無邊照香闈。”
“不是瘦西湖嗎?這麼就成西湖了呢?”董梅不懂詩詞,胖瘦還是搞得清的。
“西湖也好,瘦西湖也罷。月明揚州夜,煙波瘦西湖。今天不過都是你的陪襯,你才是今天真正的王者?”文竹深情地看著董梅。
“我是真正的王者?”董梅給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頭頂,想證明一下是不是有王冠戴在頭上。
“你是我心中永遠的王者,我是你帶刀的侍衛:護花使者。”文竹越說越有詩意。
“你比騎士還騎士,教我如何不喜歡。”董梅的頭不由自主地靠在了文竹的肩膀,作小鳥依人狀。
男人動心時還是有吹噓的成分,而女人動情時很少有水分,浪漫是女人邁不過的坎。
畫舫穿五亭橋,經釣魚臺,拐小金山,湖面一下子窄了許多,彷彿是盛裝女子一根長的綠束帶。
長堤春柳就在眼前,據說是男長堤愛上女春柳鑄就了這段美景。三步一桃,五步一柳,相間而生,雖不見了桃紅,柳卻更綠了。柳弱不禁風,風起枝飄舞。畫舫近岸遊走時,柔柔的柳枝就會拂到臉上。
對於大自然的撫摸,文竹從不拒絕,閉上雙眼盡情享受。像一個女子的挽留;“哥,今夜莫要走。”又像依依訴說一個纏綿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