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方才站穩,還未慶幸多久,卻見得那厚實的土牆“轟”地一聲,驀然從最中間爆裂而開,巨大的石塊紛飛亂舞,只見先前那困於石牆之中的黑衣人面色一冷,手中長棍橫掃,印力氣流狂亂飛舞,一瞬之間便將那層半寸厚的土牆砸成碎片。
他徐徐步出,轉過頭來,看向不遠處的方向:”華天會長,沒想到您竟然也在此處,在下倒是看走眼了?”
“呵呵,不知閣下何人,竟認得老朽,真是讓我受寵若驚!”華天會長老臉微顫,只不過對於面前此人,他始終難以在記憶之中找到與其匹配之人。
“無名小卒而已,華天會長無需勞神。”黑衣人一臉陰沉,緩緩搖頭,“在下不過來取幾樣東西而已,不願與您老人家多做糾葛。您不妨讓個道出來,等在下處理了手頭事情便放你離去,權當此事沒發生過,如何?”
“呵呵,小子,聽你口音,年紀倒不大,只不過這脾氣倒是有點臭得緊啊。你不妨說說看,要取何物?”華天會長眉角前挑,眼神卻是死死盯著眼前的人影,“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答應了你。”
“冥血妖狼的獸蛋,以及,那小子的命!”黑衣人遙遙一指吳偉,抑揚頓挫地緩緩說道。
“哦!?不知閣下要這兩樣東西幹嘛?”華天會長眼珠轉了轉,笑臉問道。
“至於何用,就不勞閣下操心了!”黑衣人語氣之中似有不快,冷冷應道。
“那就只能望閣下恕罪了,那獸蛋倒還好說,只不過這吳偉小子是我獵手工會之人,只要他在這清源鎮一天,我華天自然不能無動於衷。當然……”華天會長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說道,“還有一點,那就是我華某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跟戴著面罩的人打交道了。”
“閣下藏頭露尾,不敢以真身示人,倒讓華某越發的好奇了。”華天會長腳步漂移,向著黑衣人挪近了兩步,“真想看看閣下面具之下是怎樣的一副尊容,指不定,我們在哪裡曾見過一面。”
黑衣人微微搖頭,似是嗟嘆不已:“華天會長您果然是年紀大了,分不清楚利弊,既然您不領情,那在下只好送你一程了。”
“呵呵,送我一程,好大的口氣,這清源鎮內能說出這話的人,只怕不出五指之數,就是不知道閣下在不在這五人之內。”華天臉上笑嘻嘻,伸出一隻手來面前微微晃動。
“一個五旋末期的老頭,真不知你哪來這般的信心。”黑衣人早失去了耐心,嗤笑一聲。只不過與那睥睨的語氣不同,他的雙眸之中的那兩滴燭火似的眸光卻是驀然凝聚,化成兩抹詭異的青色火焰。
“華天老頭,一路走好!”
他全身繃直,漆黑袖袍迎風一展,一股漆黑色的印力自其腳下,雙手乃至周身不斷狂湧而出,將那長袖振的呼呼作響,他長棍在手,身後一個幽深黑洞浮現,其內湧出無數黑雲疊嶂,激起一片無上威勢。
自他周身百十丈為半徑之內的印力,竟是凝然一滯。
他身體一隱,手腳並用,猛然朝著華天會長猛然砸去。
“唉!這世道是怎麼了,年輕人都不懂得尊老愛幼!”華天會長緩緩搖頭,身形卻是陡然一票,三步並作兩步,飄開數丈開外。
他雙手拊掌,驟然向中間一拍,周身湧起一股土黃色的印力,恍若一陣巨大的沙塵暴在空中狂舞而起。
“笑一笑,十年少!”華天會長臉上的皺紋,如菊花一般徐徐張開。
只見他雙拳猛然往前胸一握,腳下印力湧入手掌,一股印氣之力猛地朝前方噴湧而出,那印力極為剛猛,一瞬之間,竟是築成三道堅實石牆,“噹噹噹”其石牆之上,散發著詭異而古老的滄桑紋路,如同三座大山,擋於其身之前。
這老頭在搞什麼?不對,他的印氣在劇烈地上升。
五旋末期,築印基期,二印初期!!!
黑衣人微微詫異,面色微冷,不管對方使了什麼法子,他只知道,絕對不能容許對方的暴漲再繼續下去,免得再生異變。
長棍騰空而去,飛上半空之中,黑衣人手法凌厲,幻化作數百道指影,倏然自空中一定,旋即又單掌盡出,自半空之中猛然打出一道詭異手印來。那天地周身的黑氣糾纏不已,倏然融入那長棍之上,“錚錚錚”長棍隨風舞動,化作一排密佈彤雲壓境,這巨大棍影周身的氣勢,竟是足以攪動天地。
那是一道擎天巨柱,凌空而立,橫貫天地。
那是一柄託世長槍,孤影而貂,懸而不墜。
“華天老頭,吃我一棒!”黑衣人桀桀冷笑,雙手向前猛然伸出,身後黑洞之中黑意更盛,那天空之中的棍影,似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臂拿捏而住,竟是緩緩抬起。
天空之間,似是有漆黑雷霆舞動,一瞬之間,化成千萬隻棍影,如俯衝的*一般直貫而下。
“散開。”
華天老者臉色突變,這小子,竟然狠下死手,他雙掌向上推舉,大喝一聲,周身那正在凝聚的二印初期的印力巋然而發。
不,應對這招似乎還有些不夠。
“媽的,今天是要折壽了。”華天會長臉黑如炭,揚天長嘯,嘶聲吼道,“二十年,比天高!”
那黑影如雨點一般驟降,而華天會長的嘶吼亦是在近乎同時響起。